昆仑的清晨总裹着一层薄霜,林越蹲在院角,指尖凝着一缕温和的混沌之力,正小心翼翼地修复那株昨夜被煞气冻伤的灵草。叶片上的金光已淡了大半,像重病之人苍白的脸,他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场梦——这株草是凡尘愿力的见证,每一片叶都映着山下农夫的期盼、城市修士的坚守。
“小心点,别太耗灵力。”青璃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温好的灵米粥,银发上沾着的霜花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她把碗递到林越手边,金瞳里藏着担忧,“昨夜你动用愿力时,轮回珠的波动有些不稳。”
林越接过粥,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仰头喝了一口,米粥的甜香混着灵气滑入喉咙,像把昨夜战斗的疲惫都冲散了。“没事,”他笑着擦了擦嘴角,“有你在,有他们在,轮回珠也知道该稳着点。”他朝不远处努了努嘴——科技组的机械师们正围着监测仪忙碌,小异能举着平板,正跟黄山的老龙视频通话,画面里老龙的龙角上还挂着昨晚临时绑的红绳,显得格外滑稽。
这平静像一块刚焐热的玉,却在一声震彻天地的轰鸣中碎得彻底。
东南方向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一种带着上界威压的“死寂”——阳光照到那片区域时,竟像被冻住般停止了流动。林越猛地站起身,丹田内的轮回珠瞬间滚烫,鸿蒙鼎的紫金光影在他身后骤然凝实,比昨夜面对三名修士时更加强烈。
“是他。”青璃的银发瞬间绷直,青色灵力在她掌心凝成一柄狐形长剑,金瞳里的光芒锐利如刀,“天道阁阁主。”
话音未落,那片死寂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不同于昨夜的漆黑,这道裂缝泛着冰冷的银白,像上界仙宫的白玉阶被生生折断。一道白衣身影从裂缝中缓缓走出,衣摆上的黑色云纹在行走间化作无数狰狞的虚影,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正是天道阁阁主,那个在上界亲手覆灭青云宗的刽子手。
“林越。”阁主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像一把冰锥扎进每个人的心里,“躲在这蝼蚁的巢穴里,倒让本尊好找。”他的目光扫过昆仑,扫过那些捧着平板的科技组成员,扫过远处田埂上的老农,最后落在林越身上,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上界的仙途你不走,偏要守着这些泥巴里的玩意儿,真是枉费了青云宗的传承。”
林越的心脏猛地一缩,青云宗大殿燃烧的画面又一次涌上来——那些被阁主亲手斩杀的师弟、那些哭喊着“宗门何在”的弟子、那些散落在血泊中的宗门秘录。这些记忆像一根生锈的钉子,在他心口反复搅动,可当他看到青璃紧握着他的手,看到小异能把平板护在怀里、机械师们悄悄启动了电磁炮的保险,那股翻涌的恨意竟慢慢沉淀成了坚定的铠甲。
“泥巴里的玩意儿?”林越往前走了一步,混沌之力在他周身织成一道淡金色的光膜,“你上界的仙宫,是用多少修士的骨血堆起来的?这里的每一粒土,都长着养活人的庄稼;这里的每一盏灯,都亮着有人守护的温暖。你凭什么说它们是‘泥巴玩意儿’?”
阁主嗤笑一声,抬手挥出一道银色煞气。那煞气不像昨夜修士的那般狂躁,反而带着一种极致的冰冷,落地时竟将整片灵田冻成了冰镜,连地下的地脉灵气都停止了流动。“温暖?”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不过是蝼蚁自欺欺人的幻觉。本尊今日来,是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交出鸿蒙鼎和轮回珠,随本尊回上界领罪,本尊还能留这颗星球一个全尸。否则,本尊便抽干它的灵气,让这里的一切,都变成上界仙宫的垫脚石。”
“领罪?”林越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你屠我宗门、杀我同门,还有脸说‘领罪’?上界的规矩,从来都是强者的屠刀,哪有什么公理!”他抬手召出鸿蒙鼎,紫金色的鼎身在晨光里泛着威严的光芒,“要鸿蒙鼎,先踏过我的尸体;要动地球,先问问这里的每一个人!”
“冥顽不灵!”阁主的眼神骤然变冷,衣摆上的云纹瞬间暴涨,化作无数柄冰剑,直指林越心口,“既然你非要护着这群蝼蚁,那本尊便先杀了你,再让这颗星球为你陪葬!”
冰剑破空而来的瞬间,青璃纵身跃起,银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光,狐形长剑劈出青色的剑气,与冰剑撞在一起。两股力量碰撞的刹那,昆仑的地面裂开无数细小的纹路,薄霜被震成漫天冰晶。“想伤他,先过我这关!”青璃的声音带着血脉之力的咆哮,金瞳里的光芒比太阳还亮——她曾在万妖谷被大祭司要挟,曾在仙人墓园为林越魂飞魄散,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
“科技组!启动‘星辰符阵炮’!”小异能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响亮。监测站旁的金属平台突然升起,一门半人高的炮管缓缓转动,炮口嵌着的青铜片正是青铜鼎的碎片,此刻正泛着与凡尘愿力共鸣的金光。机械师们疯狂调试着参数,屏幕上的代码流与符文图案同步跳动,像一群在生死边缘起舞的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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