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队实验室的灯光冷得像冰,林悦盯着显微镜下那抹淡蓝色的晶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的袖口。三天前从王正明车里提取的血迹样本,此刻在载玻片上泛着诡异的光泽——技术员小陈刚做完质谱分析,屏幕上跳动的曲线清晰指向一种罕见剧毒:二甲基汞。
这种毒素挥发性强,只要皮肤接触微量就会致命,而且发作时间能通过剂量控制,从几小时到几天不等。小陈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把一份报告推到林悦面前,车里的血迹里检测出高浓度二甲基汞,但血量很少,不足以致命,更像是‘试探’或者‘警告’。
林悦翻开报告,目光停在毒素纯度那一栏——99.2%。这种高纯度的二甲基汞,不是实验室能随便合成的,必须是专业化工企业的生产级原料。她立刻掏出手机给老张打了电话,听筒里传来老张急促的脚步声,背景还有审讯室的嘈杂:林顾问,怎么了?王浩刚松口,说李伟东帮他还过五十万赌债!
李伟东?林悦心里一动,这个名字在226集王浩的口供里出现过——王浩的浩宇科技,去年曾从盛华化工采购过一批工业原料,而盛华化工的负责人就是李伟东。立刻查盛华化工的生产资质,重点查二甲基汞的库存和采购记录!
半小时后,老张带着小周赶到盛华化工。这家位于城郊的化工企业,外墙斑驳,门口的安全生产示范单位牌匾积了层灰,几辆罐装车停在厂区里,却看不到一个工人,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张警官,我们李总在开会,要不你们先在会客室等会儿?前台小姐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二楼的办公室,手指在键盘上按来按去,像是在发消息。
老张没接她的话,直接掏出搜查令:不用等了,我们有搜查令,现在要查你们的原料仓库和库存台账。他身后的警员立刻分散开来,小周直奔仓库,老张则带着两人往二楼走。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李伟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我都说了,那批货早就卖完了,库存台账怎么可能有问题?你们要是再查,我就找律师了!
老张推开门,正好对上李伟东惊讶的脸。这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拿着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仓库刘”的聊天界面。李总,忙着呢?老张把搜查令放在办公桌上,我们怀疑贵公司失窃了一批二甲基汞,需要核对一下近期的库存。
李伟东的手指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镇定,他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张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二甲基汞是剧毒化学品,我们公司虽然有生产资质,但管控极严,每一笔出库都有备案,怎么可能失窃?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台账,你看,这是近半年的库存记录,每一页都有签字盖章,清清楚楚。
老张翻开台账,里面的字迹工整,每一笔出入库都标注了日期、数量和经手人,看起来毫无破绽。但他注意到,最近一次二甲基汞的出库记录停在三个月前,而台账最后几页的纸张比前面的新,装订线也有松动的痕迹——像是后补上去的。李总,三个月前那批货,卖给哪家公司了?老张抬头问,目光紧紧盯着李伟东的眼睛。
李伟东眼神闪了一下,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茶:好像是……南方的一家医药公司,具体名字我记不清了,要问销售部。
不用问了。小周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我们查了盛华化工的销售系统,三个月前根本没有二甲基汞的出库记录,而且你们的库存系统显示,上个月还有500毫升二甲基汞,但现在台账上却写着‘已售罄’——这不是失窃,是你们故意隐瞒!李伟东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站起来,手指着小周:你胡说!我们的系统出了故障,数据不准……
故障?老张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里面是仓库管理员老王的声音:李总让我把上个月的库存记录改了,还说要是有人问,就说二甲基汞早就卖完了……他还让我把监控删了,说有‘重要东西’要从仓库运走……
这段录音是林悦刚才发过来的——就在老张去盛华化工的同时,林悦找到了老王的家。老王是盛华化工的老员工,家里有个患白血病的儿子,医药费全靠李伟东垫付。林悦没急着问话,只是把王正明车里发现剧毒的事告诉了他,又拿出一张老王儿子的化验单:你儿子下周要做骨髓移植,需要一大笔钱,但李伟东最近已经停了垫付,对吗?
老王的防线瞬间崩溃,他捂着脸哭了起来:是李总逼我的……上个月十五号晚上,他让我打开仓库,把一桶二甲基汞装到了他的黑色奔驰上,还让我删了当晚的监控……他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断了我儿子的医药费……
录音放完,李伟东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头,沉默了很久。是,我是拿了那批二甲基汞,但不是我偷的,是王浩让我拿的!他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慌乱,王浩说他被利通的人逼得走投无路,要拿这个‘吓吓’他们,让他们别再催债……我跟他是老交情,他还欠我三百万货款,我没办法,只能帮他!老张皱起眉头:王浩让你拿的?那你把毒素给她了吗?什么时候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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