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得了令,揣着沉甸甸的银子,却没有半分耽搁。
少爷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笑意,她看得真切。她知道,采买是小事,叫回蒋瓛才是头等大事。
跟着自家少爷这么久,哪个轻哪个重,小桃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提着裙摆,脚步轻快,没有直奔人声鼎沸的菜市,而是直接拐了个弯,朝着应天府最**的所在——海天宴,一路小跑而去。
海天宴的伙计远远瞧见来人,是临淮王府的管家小桃姑娘,哪敢有半分怠慢,一个激灵就迎了上来。
“小桃姑娘,您来了!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蒋大人可在?”小桃站定,微微喘着气,开门见山地问道。
“在!在!正在天字一号房陪几位大人喝酒呢!”伙计点头哈腰地回道。
“烦请通报一声,我家少爷有十万火急的要事找他,让他立刻回府!”小桃的声音清脆而急切,不带丝毫拖沓。
“好嘞!您稍等!”
伙计不敢耽搁,蹬蹬蹬跑上楼。不过片刻,楼梯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个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下来,正是蒋瓛。他身上还带着几分酒气,但眼神却清明如水,不见半点醉意。
“王爷有何急事?”蒋瓛沉声问道,声音里自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少爷只说十万火急,让您立刻回府。”小桃恭敬地回答。
蒋瓛眉头微皱,不再多问一个字。他对着小桃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出海天宴,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这份雷厉风行的果决,让小桃心里愈发确定,少爷谋划的事情,定然非同小可。
办完了正事,小桃这才松了口气,提着空篮子,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朝菜市走去。
……
临淮王府,书房。
朱剩背着手,站在那幅巨大的地图前,目光锁定在西南角那片名为“云南”的区域,眼神深邃。
蒋瓛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王爷。”他躬身行礼,身上那股在酒桌上沾染的烟火气,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冷酷与干练。
“老蒋,来了。”朱剩转过身,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他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切入主题:“给你个任务,去云南,给我找个人。”
蒋瓛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朱剩让他去杀人放火也是寻常事。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云南?”他沉吟片刻,眉头紧锁,“王爷,云南眼下可不是什么太平地界。梁王把匝剌瓦尔密在那儿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加上各路土司拥兵自重,蒙元残余势力蠢蠢欲动,朝廷的控制力……说实话,很弱。”
“我知道。”朱剩点了点头,“所以才让你去。这事儿,不能动用官面上的力量,只能靠你暗秘密进行。”
蒋瓛的表情愈发凝重:“大海捞针,也得有个方向。不知此人姓甚名谁,有何特征?”
“他叫马哈只。”朱剩缓缓吐出这个名字。
“马哈只?”蒋瓛在脑中飞速搜索着这个名字,却一无所获。这应天府内,但凡有点名号的人物,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对,马哈只。”朱剩补充道,“我只知道这些。他是个虔诚的信徒,祖上是西域望族,很可能去过天方。哦对了,”朱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他在当地应该有些威望。”
然而,这点信息,对于蒋瓛来说,几乎等于没有。
一个名字,一个模糊的地点,一个可能的信仰。在混乱不堪、广袤无垠的云南,找这么一个人,难度不亚于登天!
蒋瓛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王爷,恕属下直言,这……太难了。云南鱼龙混杂,我们的人在那边根基尚浅,如此大范围地暗中排查,耗时耗力不说,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朱剩的语气不容置疑,他走到蒋瓛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眼神灼灼地盯着他,“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不,必须是活的!把他和他全家,都给我安然无恙地带回应天府!”
看着朱剩那志在必得的眼神,蒋瓛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困难都咽了回去。
他知道,这位小王爷一旦决定的事,就绝无更改的可能。
“遵命,王爷!”蒋瓛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去吧。”朱剩摆了摆手,“需要多少人手,多少银子,直接跟小桃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快!而且要绝对保密!”
“属下明白!”
蒋瓛起身,再次一揖,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朱剩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挖墙脚,就要趁早!等老朱平定云南,把马三保弄进宫里变成太监,那可就晚了!
另一边,小桃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她在菜市里转悠了一圈,买了些新鲜的蔬菜。走到肉铺时,她忽然想起自家少爷最近总念叨着想吃牛肉,便凑到相熟的肉铺老板跟前,压低声音道:“张大叔,还有没有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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