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的皇宫内,当朱元璋收到通州送来的捷报时,已是三天后。他捏着信纸的手都在发颤,快步来到马皇后跟前,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妹子!妹子你快看!剩子这孩子出息了!杀了十几个鞑子,还全是身穿重甲的骑兵,比宫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子强多了!”
马皇后放下手中的绣绷,接过战报细细翻看,末了抬眼看向喜形于色的朱元璋,语气带着点打趣:“你啊,就光顾着高兴剩子的事,倒不关心关心你那亲儿子。”
“嗨,高兴的时候提那小兔崽子干嘛!”朱元璋摆了摆手,满是对朱剩的赞许。
马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战报递回给他:“你自己看后面——老二,这次差点当了逃兵。”
“什么?”朱元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把抢过战报,手指飞快地往下划。先前他只看了前半部分朱剩上阵杀敌的内容,光顾着高兴,竟没留意后面的文字。当看到“朱樉因胆怯畏战,欲私逃营寨,幸被察觉拦下”的字样时,他猛地将战报拍在案几上,茶水都震得溅了出来:“哼!这兔崽子!等他回京,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依我看,等他回来,不如让老二、老三和老四一起,跟着刘大哥好好操练一番才是正经。”马皇后轻声劝道,“光靠打骂,也改不了他那性子。”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点了点头:“咱本来就有这打算。你瞧瞧剩子,被老杀才操练了快一年,现在面对王保保的重骑兵都能杀十几个;再看看咱那几个儿子,一个个养得跟温室里的花似的,半点血性都没有。”
另一边,通州城外的大营里,朱剩在老杀才配置的药液浸泡。三天下来,他明显感觉体内气血充盈了不少,原本有些滞涩的内力也变得浑厚顺畅,连手上的力道都大了几分。
老杀才蹲在一旁收拾药罐,忍不住叹道:“小子,这边的药材不够全,年份也差了点,效果只能算一般。等回到应天,我去找重八要些年份长的珍品,再给你好好泡上几次——趁你现在年轻,正好打下坚实的底子。只可惜啊,你今年已经16了,要是能从七八岁开始泡,那效果才叫事半功倍。”
朱剩把这话默默记在心里,暗自琢磨: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从小时候就开始让他泡这药浴,可不能错过最佳时机。
就在这时,顺子匆匆跑了过来,语气急促:“叔!大帅的亲兵来传话,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知道了。”老杀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药渣,转头对顺子叮嘱,“你在这儿看着点剩子,别让他乱动,我去去就回。”
约莫半个时辰后,老杀才从中军大帐回来,此时朱剩也已经泡完药浴,换好了干爽的衣服。“都赶紧收拾收拾,”老杀才开口道,“明天准备回京。”
“叔,这就不打了吗?”朱剩愣了愣,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要在通州多待些日子。
“郭英那小子会留下来收尾,其他人这几天就陆续回京。咱们先回去,主要是为了护送朱重八的二儿子。”老杀才解释道。
“什么?二皇子也跟来了?”朱剩更惊讶了,“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他?”
“你们那天去追也速的晚上,那小子估计是被北元的鞑子吓破了胆,竟想偷偷当逃兵,被我抓了个正着。后来小春子(常遇春)就把他关起来了,没让他出来露面。”老杀才语气平淡地说着,仿佛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朱剩听完,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他想的不是朱樉逃兵的事,而是常遇春——按史书上的记载,常遇春此时应该已经因为“卸甲风”染了风寒,可眼下常遇春还好好的,半点异样都没有。难道是史书的记载出了错?
有时候,最怕的就是“说什么来什么”。当天下午,通州的天气格外闷热,空气像灌了铅似的压抑。常遇春实在耐不住,便骑上马出去转了一圈,想透透气。等他回到大营时,已是傍晚,可浑身的闷热感不但没减轻,反而愈发难受。他烦躁之下,竟命亲兵脱掉自己的盔甲,直接站在营帐外的风口处吹风散热。
到了晚上,常遇春就出事了——先是全身酸痛难忍,接着又发起了恶寒,额头烫得吓人。等朱剩得知消息赶过去时,常遇春已经开始意识模糊,显然是高热不退,旁边的蓝玉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朱剩心里一紧,也顾不上多想,一把抢过旁边李文忠腰间的令牌,翻身上马,朝着北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等朱剩赶到北平城下时,已是亥时。城墙上的守军见有人骑马奔来,立刻举着弓箭大喝:“城下何人?不知道现已闭城了吗?”
“我乃曹国公(李文忠)手下,有紧急要事需进城!”朱剩勒住马,声音因急切而有些沙哑。
“有事明日再来!现在是闭门时间,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城楼上的守军毫不通融。
朱剩急得直跺脚,额头上的汗混着尘土往下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回头一看,竟是李文忠和老杀才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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