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钟鼓声渐渐平息,朱元璋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坤宁宫走去。
旁边的毛襄轻声上前,把昨日京营里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朱元璋听完,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这小子有种!一坛子酒下肚,还能跟那几个老梆子比跑步,是个好苗子!”
毛襄在一旁低声问:“皇上,要不要派人去敲打下?”
“敲打的什么劲?”朱元璋摆了摆手,“人家又没做错啥,更何况,这也是咱大侄子自己选的路。”
“是,皇上。”
朱元璋又问:“魏国公府那边怎么样了?”
“魏国公府还是闭门不出,”毛襄回道,“不过昨日朱公子进府后,门口就多了不少探子。”
朱元璋冷哼一声:“这些人真是不死心。继续派人盯着,给咱打听清楚,都是哪些人在背后搞鬼。”
“是。”
京营这边,顺子看了看日头,已是卯时四刻,却迟迟不见狗剩的身影,便赶紧去告诉老杀才。老杀才一听,当即就火了,抬脚就要去找朱文正问个清楚。
朱文正正在大帐里吃早饭,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老杀才大步走了进来。
“那小子呢?”老杀才开门见山。
“杀才叔啊,”朱文正抬头笑了笑,“吃了吗?一起垫点?”
“我问你昨天那小子去哪了!到现在都没见人影!”老杀才没好气地说。
“哦,他啊,”朱文正舀了勺粥,“我让他休息一天再来,昨天你把人家灌成那样,不得缓缓?”
“休息一天?”老杀才眉头一挑,随即点头,“那行,记得明天准时把人给我送来。好不容易来个像样的苗子,可别耽误了。”
“放心吧杀才叔。”
老杀才也不客气,搬过旁边的凳子坐下,一把夺过朱文正手里的烧饼就往嘴里塞。
朱文正无奈地摇摇头,让人再送份早饭来。
“我问你,”老杀才嘴里嚼着烧饼,含混不清地问,“那小子是谁家的孩子?我怎么总觉得有点眼熟?”
刚拿起筷子的朱文正动作一顿,看着老杀才,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话啊!哑巴了?”老杀才眼睛一瞪。
“杀才叔,不是我不说,是真不能说。”朱文正苦着脸。
“有什么不能说的?”
“皇上有旨,不能把他的消息透露给别人。”
“朱重八!”
整个大明,除了朱元璋的父母兄弟和马皇后,也就只有老杀才敢直呼他的本名。
“有什么事我担着,你说!”老杀才拍着胸脯道。
朱文正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他是我三叔家的孩子。”
“重七?!”老杀才猛地站起来,满脸震惊,“怎么可能!重七是我亲手葬的,你小子还帮着填土了,怎么会……”
“杀才叔,我没骗你,”朱文正急忙解释,“他确实是我三叔的孩子。至于三叔为什么还活着,又有了孩子,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有皇上清楚。”
老杀才沉默片刻,道:“知道了。把你腰牌给我,中午我不回来了。”
“杀才叔,你要干嘛?”朱文正一愣。
“进宫,找朱重八。”
“杀才叔,你去找皇上……”朱文正一脸苦相,“你可别把我卖了啊,不然我的脑袋……”
“你这脑袋自己留着吧。”老杀才一把夺过朱文正手中的腰牌,转身出了京营,径直往皇宫走去。
午门外,老杀才被守卫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不知道这是皇宫重地吗?”守卫厉声喝问。
老杀才把朱文正的令牌丢了过去。金吾卫接过令牌,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老杀才,脸色一沉:“竟敢冒充大都督,该当何罪!”说着就要上前拿下他。老杀才身手利落,三两下就把几人撂倒在地。
爬起来的金吾卫赶紧召集更多守卫,动静也惊动了当值的常升。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常升皱着眉走过来。
“千户大人,午门外有人要硬闯!”一名金吾卫急忙禀报。
“哦?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硬闯午门?”常升有些意外,“走,去看看。”
常升带着金吾卫来到午门口,就见地上躺着几名同伴,而老杀才正站在一旁,神色淡然。
刚赶过来的金吾卫正要上前,被常升拦了下来。
“杀才叔,您咋来了?”常升脸上堆起笑容,恭敬地问道。
“你是哪家的崽子?”老杀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打量着他。
“家父常遇春。”
“哦,常土匪的儿子。”老杀才点点头,“你爹身体怎么样?”
“家父一到雨天,浑身就疼。”常升回道。
“嗯。”老杀才应了一声,“既然你小子认识我,就给你爹个面子。你去告诉朱重八,说我老杀才来找他。”
“那杀才叔,您稍等,我这就去禀告。”常升连忙道,又转头对旁边的金吾卫吩咐,“你们几个,快去搬个凳子,再沏壶茶来,好生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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