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接前情:二人归隐后,于山中别院安度时光。一场春寒料峭的雨後,谢危微染风寒,虽无大碍,但精神略显倦怠。火麟飞记起后山有一处天然温泉,便强拉他来此驱寒。)
夜色如墨,星子零星。后山竹林深处,一方天然温泉氤氲着乳白色的热气,水汽蒸腾,与清冷的月光交织,恍若仙境。泉水旁怪石嶙峋,恰好隔出一方私密天地。
谢危仅着素白中衣,外面松松披着那件惯穿的苍青色鹤氅,被火麟飞半扶半抱地带到池边。他面色仍有些苍白,眉眼间带着病后的慵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温热的湿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硫磺气息,让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稍稍舒展。
“看!我说是好地方吧?”火麟飞只穿了条贴身长裤,赤着精壮的上身,红发在朦胧水汽中愈发显得张扬炽热。他迫不及待地试了试水温,转身对谢危咧嘴一笑,眼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快下来,泡一泡,什么寒气都驱没了!”
谢危站着未动,目光扫过火麟飞肌理分明的胸膛和紧窄的腰身,那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昔日战斗留下的浅淡疤痕,在月光下水汽浸润下,泛着一种野性的光泽。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衣襟,仿佛那层布料是最后的屏障。
火麟飞见他迟疑,直接伸手过来,不由分说地替他解开了鹤氅的系带。微凉的手指偶尔擦过谢危颈侧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都是大男人,害什么羞?”火麟飞语带戏谑,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将鹤氅和中衣一并从他肩头褪下。
微冷的空气触及皮肤,谢危轻轻一颤。他身形修长匀称,久不见日光的肌肤呈现出一种玉石般的冷白,与火麟飞蜜色的、充满生命力的躯体形成鲜明对比。他似乎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环住双臂,却被火麟飞抓住了手腕。
“冷?”火麟飞皱眉,掌心滚烫的温度熨贴着谢危微凉的手腕,“赶紧下水。”
说着,他率先步入温泉,温暖的水流漫过他结实的腰腹。他转身,朝谢危伸出手。谢危看着那只手,又看向火麟飞在水汽中显得有些模糊、却无比真诚的脸庞,终是缓缓将手递了过去。
肌肤相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却异常温和的力量将他带入水中。温暖的水流瞬间包裹了全身,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舒服得让他几乎喟叹出声。他靠在光滑的池壁上,闭上眼,感受着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的惬意。多日来的疲惫和残留的不适,似乎真的在这氤氲的热气中渐渐消散。
水声轻响,火麟飞靠近了他。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咋咋呼呼,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同样靠着池壁。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又能在水波的荡漾中,感受到彼此身体散发的热量。
沉默在温泉上空蔓延,只有水流潺潺和偶尔竹叶摩挲的沙沙声。这种静谧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安宁。谢危难得地放松了心神,不再去思考朝堂阴谋,不再去回忆血腥过往,只是感受着当下的温暖与……身边这个人的存在。
“还冷吗?”火麟飞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比平时低沉了许多,带着水汽浸润后的沙哑。
谢危微微摇头,依旧闭着眼。一只温热的手却探了过来,轻轻覆上他的额头,试探着温度。那手掌粗糙,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触感清晰得不容忽视。
“好像是不烧了。”火麟飞咕哝着,手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顺着他的额角,极轻地滑至他的太阳穴,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他的手法毫无章法,甚至有些笨拙,但那恰到好处的力道,却奇迹般地缓解了谢危连日来隐隐作痛的额角。
谢危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拒绝。这种亲昵的触碰,对他而言陌生而危险,却又……贪恋。他能感觉到火麟飞的呼吸靠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畔。
“你说你,成天想那么多,能不累吗?”火麟飞的声音近在咫尺,“现在好了,什么太子皇帝,什么国公太后,都跟咱们没关系了。这儿就你跟我,天大地大,舒服最大。”
他话语简单直白,甚至有些粗俗,却像一股暖流,悄然汇入谢危的心湖。是啊,天大地大,此刻,这一方温泉,便是他们的天地。他缓缓睁开眼,对上火麟飞近在咫尺的目光。那双总是盛满阳光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映着月光和水色,显得格外深邃,里面清晰地倒映着他自己的影子。
水波荡漾,两人的身体在水中无意间靠近。腿侧肌肤相贴,传来一阵过电般的酥麻。谢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到火麟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谢居安……”火麟飞低声唤他的字,声音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某种压抑的渴望。他覆在谢危太阳穴上的手缓缓下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带着温泉水的热度,烫得惊人。
谢危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月光下,他的眼眸像是浸了水的墨玉,深不见底,却又隐隐有波光流动。那是一种默许,一种无声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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