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山的夜,因“北极天团”的驾临而注定不眠。中原剑会总舵灯火通明,宴客厅内觥筹交错,看似一派和谐,实则暗流涌动。
邵延屏作为东道主,使出浑身解数,山珍海味、美酒佳酿如流水般呈上,席间丝竹管弦不绝于耳,试图营造宾主尽欢的氛围。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无法从宴席上那三位“主角”身上移开。
火麟飞自然是全场的焦点。他毫无客套之意,大快朵颐,吃得酣畅淋漓,还不时举着酒杯跟邵延屏和几位长老“称兄道弟”,仿佛他才是此地主人。那身耀眼的金袍在灯火下更加炫目,笑声爽朗,几乎盖过了乐声。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边那位——雪狼王“大白”。这头神骏非凡的巨狼,此刻竟也占据了一席之地,面前摆放着特制的、堆成小山的顶级鲜肉和硕大的骨头。它姿态优雅地进食,冰蓝色的眼眸偶尔扫过全场,带着一种天生的王者审视,让那些本想上前敬酒套近乎的江湖豪杰们望而却步,只敢远远观望。
而最让在座众人,尤其是邵延屏心中暗惊的,是安静坐在火麟飞另一侧的方周。
他依旧是一身胜雪的白衣,容颜绝世,只是眉宇间昔日那种化不开的忧郁与沉重仿佛被北极的风雪洗涤过,变得疏朗平静。他并未多言,只是偶尔为火麟飞布菜,或是在火麟飞言语过于“跳脱”时,递上一个清淡的眼神,火麟飞便会稍稍收敛几分。有人敬酒,他也只是微微举杯示意,浅尝辄止,举止间一派清华气度,与失忆时的懵懂判若两人。
他果然恢复了! 邵延屏与几位长老交换着眼神,心中俱是凛然。一个记忆完整、心思深沉的方周归来,他与唐俪辞、柳眼之间的旧账,以及他此刻对火麟飞的态度,将成为影响整个江湖格局的最大变数。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表面上的),火麟飞忽然放下筷子,抹了抹嘴,笑嘻嘻地看向邵延屏:“老邵,酒足饭饱,多谢款待!不过,咱们这次回来,除了看看老朋友,还真有件正事儿。”
来了!邵延屏心中一紧,面上却笑容不变:“火公子请讲,但凡中原剑会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火麟飞晃着酒杯,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明天天气,“就是想借你们中原剑会的‘观星台’用用。”
“观星台?”邵延屏一怔。观星台是剑会禁地,藏有历代先贤观测星象、推演武学至理的笔记石刻,非长老以上不得擅入。火麟飞要那里做什么?
“对啊!”火麟飞理直气壮地说,“我家大白从北极来,习惯看星星认路!你们那台子高,视野好,让它晚上上去溜达溜达,认认中原的星星,免得以后出门遛弯迷路了,多不好!”
“噗——”一位正在喝酒的长老差点呛到。
邵延屏嘴角抽搐:“火公子……观星台乃剑会重地,机关重重,且皆是精密石刻,恐不适合……呃,遛……遛狼……” 他实在说不出“遛弯”这个词。
“机关?”火麟飞眼睛一亮,“正好啊!给大白当玩具解闷了!放心,它智商高,拆不坏!坏了算我的!我帮你们修!保证比原来的更结实!”
雪狼王大白适时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眸子淡淡地瞥了邵延屏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本王屈尊降贵去你那小台子,是给你面子。”
邵延屏:“……”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就在这时,方周放下茶杯,清润的声音平静响起:“邵会长,阿飞所言虽戏谑,却也有理。雪狼王乃通灵神兽,非寻常野兽。观星台汇聚星辰之力,或许对其修行亦有裨益。若会长应允,我可与阿飞一同前往,确保不会损及台上一石一木。”
方周开口,分量自然不同。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邵延屏深知,方周恢复记忆,其武学见识和地位已重回巅峰,他的话,不得不慎重考虑。更何况,他还加上了“一同前往”的保证。
邵延屏沉吟片刻,权衡利弊。观星台虽重要,但比起得罪这三位(尤其是方周和那头狼),似乎……也不是不能通融。他正要咬牙答应,厅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
“报——!”一名弟子神色慌张地冲进来,“会长!不好了!山下……山下打起来了!”
“何事惊慌?”邵延屏皱眉喝道,“何人敢在好云山脚下闹事?”
弟子喘着大气,脸色发白:“是……是风流店的人!还有……还有一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他们……他们围攻柳眼!”
“柳眼?”邵延屏霍然起身。柳眼虽亦正亦邪,但毕竟是方周的师弟,若在好云山地界出事,麻烦不小。
席间众人也纷纷变色,议论纷纷。
火麟飞却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非但没有担忧,反而露出兴奋的神色:“柳眼?那个紫茄子?被人围殴?太好了!有热闹看!走走走!大白!小白!咱们去帮帮场子!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敢在咱们地盘动咱们的……呃,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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