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店秘殿内,烛火依旧。
鬼牡丹(一阕阴阳)刚刚完成了一番运筹帷幄的内心独白,自觉已将火麟飞这团“野火”的性质看透,并构思好了如何利用这变数将棋局推向更有利于自己的方向。他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的愉悦,想象着唐俪辞、宛郁月旦等人焦头烂额的模样。
“野火燎原,方能涤荡污秽,重定乾坤。”他指尖拂过舆图上中原剑会的位置,语气带着掌控一切的淡漠,“火麟飞,你便尽情地烧吧。待到这江湖旧秩序化为灰烬,便是我……”
话音未落,秘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一名心腹暗卫如同鬼魅般闪入,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卷加急密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主上,急报!是……是关于火麟飞的。”
鬼牡丹眉头微蹙,心中掠过一丝不悦。何事如此慌张?莫非那小子又拆了谁家的招牌?他淡淡道:“讲。”
暗卫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据……据‘暗羽’最新传讯,火麟飞与方周二人,三日前……出现在了咱们设在‘北风镇’的……‘暗香阁’。”
鬼牡丹执棋的手微微一顿。“暗香阁”表面是家绸缎庄,实则是风流店一处重要的情报中转和资金周转据点,颇为隐秘。他不动声色:“哦?他去了又如何?买了布料,记在唐俪辞账上了?”他甚至有点想笑,这套路,他熟了。
暗卫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几乎细若蚊蚋:“并非如此……火麟飞他……他进去后,直接找到了掌柜,说……说……”
“说什么?”鬼牡丹的语气冷了几分。
“他说……‘听说你们这儿是鬼牡丹手下最赚钱的铺子之一,哥们儿我最近手头紧,北极路远,鬼牡丹大哥又一向乐善好施、仗义疏财,特意派了兄弟我一路护送(他指了指自己和方周),这点路费,你看是不是……先预支一下?’”
鬼牡丹面具下的脸,瞬间僵住。
暗卫继续颤声汇报:“掌柜的自然不认,试图周旋。可火麟飞他……他直接掏出了上次在咱们赌坊‘赢’的那些筹码凭据(不知他怎么还留着),说鬼牡丹大哥在赌坊就说了,以后他的开销,风流店全包了!还说他跟您……是过命的交情!这次北上北极,是为江湖做贡献,风流店作为正道翘楚(?),必须支持!”
“掌柜的还想辩解,火麟飞就……就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用整个大堂都能听到的‘悄悄话’说:‘老哥,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自己人!你看外面街角那个卖糖葫芦的,还有对面茶馆里那个一直盯梢的,不都是咱们风流店的兄弟吗?鬼牡丹大哥怕我们路上不安全,派了这么多人保护,这份情谊,我懂!所以这钱,你就爽快给了吧!’”
鬼牡丹:“!!!”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一滞。外面的暗哨……他居然……全都点出来了?!还用这种方式……点出来了?!
暗卫的声音带着哭腔:“当时大堂里还有几个真正的客人……掌柜的……掌柜的脸都绿了……最后……最后实在没办法,怕他再嚷嚷出更多不该说的……只能……只能从账上支了……支了五百两黄金给他……火麟飞还嫌少,又顺走了几匹给主上您预备的、最上等的云锦,说是‘路上裁新衣服穿’……”
“噗——”
鬼牡丹身边小几上那杯他刚沏好、尚未品尝的、价值千金的“雪顶含翠”,被他失控的内力震得直接化为了齑粉,连茶杯都碎成了粉末!清香四溢的茶汤混着瓷粉,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秘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鬼牡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银质面具完美地遮掩了他的表情,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刺骨的杀意,让跪在地上的暗卫瑟瑟发抖,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乐善好施?仗义疏财?过命的交情?正道翘楚?!!
还他妈派了兄弟一路护送?!点破暗哨作为“人情”凭证?!
这红毛畜生!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如此颠倒是非、胡说八道?!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情深意切?!
鬼牡丹活了这么多年,算计过无数人,经历过无数风浪,自认早已心如铁石,波澜不惊。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理智之弦,被火麟飞这番骚操作,硬生生地……干崩了!
他之前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那个纵火观戏的棋手,看着火麟飞这把野火去烧别人。可现在,这火苗子,竟然以一种他完全无法预料、也完全无法理解的刁钻角度,直接燎到他身上来了!还顺带把他好几个精心布置的暗桩给暴露了!
这已经不是烧到眉毛了!这是直接往他心窝子里扔了个点燃的炮仗!
“呵……呵呵……”鬼牡丹发出一连串低沉而诡异的笑声,笑声在空旷的秘殿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好……好得很……火麟飞……你真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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