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麟飞抱着生无可恋的柳眼,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红姑娘和花无言走去,那身华丽的金色衣袍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理所当然的、仿佛只是帮忙拿了个快递般的轻松表情。
“走吧?”他在几乎石化的两人面前站定,微微歪头,金色的眼眸里带着询问,“你们家……住哪儿?给我带个路呗。”
“……”
红姑娘和花无言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走?
走去哪儿?
回……回据点?!
带着这个抱着主上、还口出狂言的煞星……回他们的老巢?!
两人下意识地看向被火麟飞稳稳抱在臂弯里的柳眼,希望能从主上那里得到一丝半点的指示,哪怕是一个眼神也好。
然而,柳眼只是面无表情地、空洞地望着天空,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这具备受屈辱的躯壳,对周遭的一切彻底失去了反应。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紧握到指节发白的拳头,证明他还“活着”,并且正处在爆发的边缘。
火麟飞见两人僵立不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怀里的柳眼),不由得挑了挑眉,语气带上了点催促:“嗯?怎么不动?他好像不太舒服,得赶紧回去休息吧?”他说着,还十分“体贴”地调整了一下抱姿,让柳眼的脑袋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肩窝——这个动作成功让柳眼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空洞的眼神里重新凝聚起一丝想要杀人的厉芒,但很快又湮灭下去,只剩下更深的绝望和麻木。
红姑娘和花无言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望和……认命。
能怎么办?
打又打不过。
主上还在人家手里,像个……人质(?)。
而且看这红毛小子行事百无禁忌、完全不通人情世故(或者说根本不在乎)的样子,天知道拒绝他会不会引来更可怕的后果。
红姑娘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涩得发疼。她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请、请随……属下……来。”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一丝起伏。
花无言更是彻底放弃了语言功能,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默默地、同手同脚地转过身,开始在前面带路。那动作僵硬的,仿佛关节处都生了锈。
于是,一副足以让任何知情者惊掉下巴的诡异画面,出现在了这座城镇的街道上。
前方,是风流店两位颇有名号、此刻却如同提线木偶般动作同步、肢体僵硬的红姑娘和花无言。
中间,是一个红发金眸、俊朗非凡、笑容灿烂如同小太阳的少年。而他怀里,正以一种极其醒目的“公主抱”姿势,横抱着一个身着紫衫、面容阴柔俊美、此刻却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对人生已经彻底绝望的……风流店毒医,柳眼。
少年步伐轻快,神态自若,仿佛只是抱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嗯,大型物件。他甚至还有闲心四处张望,点评着沿途的风景。
“哇,你们这儿建筑风格挺别致啊?”
“诶,那家点心铺子闻着好香,待会儿回来买点尝尝。”
“啧,刚才过去那人瞪我干嘛?莫名其妙……”
他每说一句话,每发出一个音节,前面带路的红姑娘和花无言肩膀就几不可查地抖动一下,步伐就更僵硬一分,恨不得当场化作两缕青烟消失。而被抱着的柳眼,则连最后一点微弱的挣扎都放弃了,彻底闭上了眼睛,只是那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沿途自然不乏行人。
起初,人们只是被火麟飞那过于耀眼的外形和奇特的发色眸色所吸引,好奇地多看几眼。但当他们的视线下移,落在他怀里那个生无可恋的紫衣男子身上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在瞬间凝固了。
震惊、茫然、难以置信、以及一丝窥见秘辛般的惊恐……种种情绪在那些路人的脸上交织、变幻。
“那……那不是柳……柳爷吗?”有眼尖的、隐约认出柳眼身份的人,吓得舌头都打了结,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听见。
“我的娘诶……柳爷他……他怎么被……被那样抱着……”
“那红毛小子是谁?好大的胆子!”
“快别看了!想死吗?!柳爷的事也是我们能议论的?!”
“可是……可是……”
窃窃私语声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又在触及红姑娘和花无言那杀人般的目光(尽管他们此刻内心已濒临崩溃)时,瞬间死寂。路人们纷纷低下头,加快脚步,作鸟兽散,但那一双双眼睛里残留的惊骇,却清晰地昭示着,今日之后,某些惊世骇俗的流言,恐怕是压不住了。
这一段回程的路,对红姑娘和花无言而言,简直比走过刀山火海、经历最严酷的刑罚还要漫长和煎熬。每一道投射过来的目光,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针,扎在他们的脊梁骨上。
终于,在穿过了数条街道,越走越偏僻之后,一行人来到了一座看似不起眼、门楣上却刻着隐秘曼陀罗花纹的宅院前。宅院外墙高大,门扉紧闭,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森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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