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眼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全都涌上了头顶。他、他他他——这个红毛怪!他怎么敢?!
“放我下来!”柳眼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羞愤而尖锐到破音,他挣扎起来,手脚并用,试图挣脱这令人窒息的禁锢。可箍在他腰间和腿弯的手臂如同烧红的铁钳,稳固得不可思议,他那点挣扎的力道,落在火麟飞身上,简直如同蚍蜉撼树。
更让他崩溃的是,随着他的扭动,两人身体的摩擦反而更加剧烈。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那身华丽衣袍上冰凉晶石与他滚烫皮肤相贴的触感。这种认知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快要逆流,脸颊烫得几乎能煎熟鸡蛋。
“别乱动啊,”火麟飞却像是完全没觉得这姿势有何不妥,反而微微蹙了下那飞扬的眉,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关切,“你刚才不是还想偷袭我吗?一看就是气血攻心,情绪不稳,走路肯定要摔跤。我好人做到底,送你一程呗。”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掂了掂手臂,似乎是在掂量怀里人的重量,然后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嗯,还行,不算太重。就是骨头有点硌人,平时得多吃点啊朋友。”
柳眼:“……”他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差点当场气绝身亡。这说的是人话吗?!谁要他送?!谁气血攻心?!还有,他吃多吃少关他屁事!
就在柳眼羞愤欲死,准备不管不顾催动同归于尽的秘法时,两道身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硬地出现在了巷口。
正是循着打斗动静和柳眼之前释放的信号,匆匆赶来的红姑娘与花无言。
两人此刻的表情,堪称精彩绝伦。
红姑娘一身红衣似火,原本妩媚含情的桃花眼此刻瞪得溜圆,小巧的嘴巴微微张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她手中那柄淬了剧毒的鸳鸯短刀,刀尖正无力地指向地面,仿佛主人已经彻底忘记了它的存在。她的目光死死地黏在巷子中间那两个人身上——那个耀眼得如同小太阳的红发少年,以及……以及被他以一种绝对称不上雅观,甚至可以说是极度羞耻的“公主抱”姿势,牢牢禁锢在怀里的……她家那位向来阴郁诡谲、令人望而生畏的主上,柳眼。
花无言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素来沉默寡言,表情匮乏,此刻那张面无表情的娃娃脸也彻底裂开了缝隙。他的眼角在微微抽搐,视线在火麟飞灿烂的笑脸和柳眼那几乎要滴出血来的侧颜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大脑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情景。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主上……被一个陌生少年……抱着?
还是以这种……这种只有在戏文里才会出现的、对待心爱女子的姿势?!
空气死一般寂静。只有风吹过巷子,卷起几片落叶的细微声响。
柳眼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在与两名手下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他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了。他甚至可以想象出此刻自己在他们眼中的模样——衣衫微乱(挣扎的),面色潮红(气的),眼眶泛红(羞耻的),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被迫的)……这简直是……是……
“看什么看!还不把这狂徒给我拿下!”柳眼几乎是嘶吼出声,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扭曲变调,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和气急败坏。
这一声怒吼,终于将石化状态的两人惊醒。
红姑娘猛地回神,俏脸瞬间寒霜笼罩,虽然眼前的景象冲击力过大,但主上的命令不容置疑。她娇叱一声:“狂徒!放开主上!”手中鸳鸯短刀一振,化作两道毒蛇般的寒光,直取火麟飞双臂!她看得出这少年身手诡异,不敢托大,一出手就是杀招,旨在逼他松手。
花无言更是沉默,身形如鬼魅般闪动,不知何时已绕到火麟飞侧后方,手中一对判官笔悄无声息地点向火麟飞背后几处大穴,角度刁钻,劲风凌厉。两人配合默契,一前一后,封死了火麟飞所有可能的退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围攻,火麟飞却只是“咦?”了一声,那双金色的眼眸里非但没有惧色,反而亮起了更加盎然的光彩,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哇哦,还有同伙?身手不错嘛!”他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评价了一句。
就在红姑娘的刀尖即将触及他衣袖,花无言的判官笔也要点上他穴道的电光石火之间——
火麟飞动了。
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闪避动作,只是抱着柳眼,脚下步伐以一种看似毫无章法、却又玄妙无比的方式微微一错。
红姑娘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势在必得的一刀竟然落空!刀锋几乎是擦着那身华丽金袍的袖口划过,连一根线头都没能割断。而花无言更是惊骇地发现,他原本计算好的落点,不知为何竟偏差了寸许,判官笔点在了空处,那诡异的落空感让他胸口一阵发闷。
两人心中同时一凛:好诡异的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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