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养生”日子被突如其来的窥探打破。暗河的追踪者,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终于找到了这片破败的藏身之所。
苏昌河几乎本能地要重拾黑暗的手段,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中。然而,当他看到火麟飞那双瞬间从疑惑转为坚定的金色眼眸时,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击中了他——他不想让这双眼睛,沾染上与他有关的、哪怕一丝的阴暗。
日子像溪水般,在阳光、草叶香气和火麟飞絮絮叨叨的声音中平静流淌。苏昌河的伤势恢复得极快,已经能自如行动,甚至偶尔会和火麟飞过几招,惊讶于对方那种迥异于内力、刚猛霸道又变化多端的“异能量”的威力。火麟飞则对苏昌河精妙绝伦的杀人技和隐匿身法赞叹不已,直呼“学到了学到了”。
这小院,仿佛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暂时屏蔽了外界的血雨腥风。
然而,孤岛终究只是假象。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这天傍晚,火麟飞兴冲冲地提着一只肥硕的野兔回来,说是要改善伙食,给苏昌河补补身子。他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脸上的笑容就微微一滞。
苏昌河正站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背对着他,身形挺拔如松,但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不再是这几日相处时的平和,而是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与锐利,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染血寒刃。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异样气息。不是血腥,不是杀气,而是一种……被刻意压抑过的、属于同类的窥探感。
“昌河?”火麟飞收敛了笑容,金色的眼眸警觉地扫视着四周,异能量在体内悄然流转。他虽然性格阳光开朗,但作为超兽战队的核心成员,对危险的直觉异常敏锐。
苏昌河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寒潭,看不到底。他看了一眼火麟飞手中的野兔,目光最终落回到火麟飞脸上,声音低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们得离开这里。”
“怎么了?”火麟飞快步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有人找到这里了?”
“嗯。”苏昌河微微颔首,“是暗河的人。追踪的手法很隐蔽,但瞒不过我。”他在这方面的感知,早已刻入骨髓。来的人不止一个,而且都是好手,显然是循着某些蛛丝马迹,终于锁定了这片区域。刚才那缕气息,是对方在确认目标,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采取行动。
火麟飞眉头皱起,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兴奋感:“怕什么?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正好试试我新琢磨的异能量运用技巧!”
苏昌河看着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又是无奈,又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这个少年,似乎永远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不行。”苏昌河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来的不是寻常角色。而且,这里距离天启城太近,一旦动静闹大,会引来更多麻烦,甚至可能惊动朝廷和……浊清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向火麟飞:“你……不该卷进来。这是我的事。”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火麟飞是意外落入他黑暗世界的阳光,他应该回到属于他的光明之地去。而不是被他拖入这泥沼般的漩涡,沾染上洗不净的血污。
火麟飞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了,金色的眼睛瞪圆:“喂!苏昌河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该卷进来?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有难,我火麟飞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朋友……”苏昌河咀嚼着这两个字,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烫了一下。在暗河,只有利益捆绑和上下级关系,“朋友”是一种奢侈到近乎危险的存在。
“更何况,”火麟飞凑近一步,脸上带着他特有的、混合着自信和冲劲的笑容,“你以为我这些天跟你讨论那么多战略战术是白讨论的?遇到事情就跑,那可不是我的风格!我们要战略性转移,但不是狼狈逃窜!”
他看着苏昌河,眼神清澈而坚定:“你说,怎么办?是悄悄溜走,还是……给他们点教训再走?”
苏昌河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里面没有丝毫对暗河的恐惧,也没有对未知危险的退缩,只有全然的信任和对“并肩作战”的期待。就在这一瞬间,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击中了他——
他不想让这双纯净的金色眼眸,因为他而目睹杀戮,沾染上哪怕一丝的阴暗。他不想让火麟飞看到自己那属于“送葬师”的、冷酷无情的一面。他甚至……不想让暗河那些肮脏的触角,碰到这个少年一丝一毫。
这种保护欲,强烈得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苏昌河做出了决定。
“悄悄离开。”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对方还在外围侦查,没有完全确定我们的具体位置。现在走,是最佳时机。”
他快速而清晰地分析:“他们从东南方向来,我们往西北方向撤。那边地形复杂,靠近平民区,容易隐匿行踪。天黑之后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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