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麟飞坚定地认为,照顾好伤员就要遵循“多吃多睡多开心”的三原则。
于是,苏昌河在养伤期间,被迫接受了从“野外烧烤”到“屋顶看星星”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康复活动”。
暗河大家长看着眼前这个强行把苦药变成“甜蜜挑战”、把警惕休养变成“户外拓展”的红发少年,第一次对自己的生存智慧产生了怀疑。
苏昌河的伤势远比看上去严重。
肩胛的刀伤险些断骨,阴寒的掌力更是如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他的经脉。若非他内力深厚,加之火麟飞那股至阳至刚的异能量恰好是阴寒掌力的克星,护住了心脉,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连续几日,他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每次短暂醒来,映入眼帘的,总是火麟飞那头灼眼的红发,以及那双写满关切的金色眼眸。
“嘿,又醒啦?感觉怎么样?渴不渴?饿不饿?”火麟飞就像个不知疲倦的向日葵,总是活力满满地凑过来,问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
苏昌河起初还维持着高度的警惕,每次醒来都会迅速评估环境,确认自身状态,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火麟飞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中找出破绽。但几天下来,他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想多了。
这个叫火麟飞的少年,行为模式简单得令人发指。
他的日常主要包括:
1. 蹲在角落,对着一个小药罐和一堆瓶瓶罐罐愁眉苦脸,然后笨手笨脚地给自己换药。
2. 像只松鼠一样,不知从哪里捣鼓来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有时是看起来还算正常的馒头、烧鸡,有时则是黑乎乎完全看不出原貌的“烤肉”)。
3. 在他清醒时,喋喋不休地讲述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东西,什么“超兽战队”、“平行宇宙”、“异能量”,语气兴奋得像是在分享最了不起的冒险。
4. 在他昏睡时,要么盘坐在不远处,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晕,似乎在修炼(那能量波动让苏昌河暗自心惊);要么就……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着了,呼吸绵长,睡得毫无防备,让人无语。
苏昌河甚至怀疑,如果此刻有暗河的仇家找上门,这个救命恩人会比自己先一步被打晕。
“喂,苏昌河,该喝药了!”火麟飞端着一个豁口的碗,里面是黑漆漆、散发着难以形容气味的药汁,兴冲冲地跑到床边。
苏昌河看了一眼那碗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认得几种药材,确实是治疗内伤的上品,但这熬制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你熬的?”他声音依旧沙哑,但比前几日好了些。
“对啊!”火麟飞一脸得意,“我看医馆的老头就是这么熬的!就是火候可能有点没掌握好,稍微……糊了一点点点。”他用手指比划着一个“微小”的距离。
苏昌河沉默地接过碗。何止是一点点,这碗药的颜色和气味,都透着一股浓重的焦糊味。他自幼在暗河长大,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毒药没试过,本不该在意这点口感。但看着火麟飞那双亮晶晶、写满了“快夸我”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这碗药的难度,可能比面对一个天境高手还要大。
他屏住呼吸,将碗中药汁一饮而尽。苦涩、焦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味道瞬间充斥口腔,饶是苏昌河定力惊人,喉结也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才强行咽了下去。
“怎么样?怎么样?”火麟飞迫不及待地问。
“……尚可。”苏昌河将空碗递还给他,言简意赅地评价,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
“哈哈,我就说我有天赋嘛!”火麟飞立刻眉开眼笑,接过碗,又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小纸包,“来来来,吃颗蜜饯!我特意去买的,去去苦味!”
纸包里是几颗品相并不算好的蜜枣。苏昌河看着递到面前的蜜枣,又看了看火麟飞灿烂的笑容,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拈起一颗,放入了口中。过分的甜腻瞬间冲淡了苦涩,却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
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
可他心底深处,某个冰冷坚硬的角落,似乎真的被这过分的甜腻,融化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
又过了两日,苏昌河的内力恢复了些许,已经能够勉强坐起身。 他对这个临时栖身的废弃小屋也有了更清晰的观察。家徒四壁,屋顶漏光,门窗破败,唯一的家具就是这张硬板床和那张歪腿桌子。真难为火麟飞能找到这种“安全屋”。
“老是躺着多闷啊!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透透气!”火麟飞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突然提议道。
苏昌河眉头一皱:“出去?目标太大。”他现在的状态,一旦被对头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安啦安啦!”火麟飞满不在乎地摆手,“我侦查过了,这屋子后面有个小破院子,荒草丛生,隐蔽得很!而且有我在,怕什么?”
他那副“天下无敌”的自信模样,让苏昌河一阵无言。最终,或许是连日躺卧确实筋骨酸软,或许是……鬼使神差,他竟没有出言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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