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摆擂台招亲的城镇后,李莲花和火麟飞继续向东而行。旅途漫长,盘缠总有用尽之时。火麟飞虽从苗条俊的“度假生存包”里带了些金银,但坐吃山空绝非他的风格。李莲花更是习惯了清贫度日,两人在生计一事上,倒有着不言自明的默契。
他们的钱财来源,主要依靠三样:采药、捕猎、以及……顺手解决一些官府的“麻烦”。
采药自是李莲花的主场。他熟知各类草药的生长习性、采摘时节与市价。哪些是常见药材,哪些是珍稀品种,他了然于胸。寻常的草药,他便沿途在药铺售卖,换取日常用度。而遇到年份足、品相好的珍贵药材,如老山参、灵芝、石斛等,他则会小心收藏,待到较大的城镇,寻那信誉好的大药堂出手,往往能得一笔不菲的银钱。
火麟飞则是捕猎的好手。他那非人的速度、力量和敏锐的感知,在深山老林中堪称如鱼得水。寻常野兔山鸡自不在话下,偶尔遇到危害乡里的猛兽,如伤人的野猪、甚至斑斓猛虎,也成了他眼中的“移动钱袋”。他将猎得的猛兽皮毛、骨肉分门别类,虎骨、熊胆等物是药铺的抢手货,完整的皮毛则能卖给皮货商人,价值更高。他下手极有分寸,只取成年健壮的个体,对幼崽和怀孕的母兽则会避开,这份源于对自然平衡理解的自觉,让李莲花暗自点头。
至于第三项来源,则带了些许“行侠仗义”的色彩。每逢在城门口或衙署外看到张贴的通缉令,上面画着些面目狰狞、罪行累累的江洋大盗或山匪头子,火麟飞便会多瞧几眼。若恰好顺路,或者那匪类据点离得不远,他便会“顺便”去走一趟。往往不出半日,他就能提着被打得鼻青脸肿、捆成粽子般的匪首,去官府领赏银。动作之利落,效率之高,让当地衙役都啧啧称奇。李莲花起初还担心他下手没轻重,或中了埋伏,但几次之后,便知这担心纯属多余。火麟飞似乎有种奇异的直觉,能轻易分辨悬赏令上信息的真伪,并精准找到目标的藏身之处,对付起来更是游刃有余。这些赏银,成了他们旅途中最不稳定却偶尔颇丰的收入。
有了稳定的进项,两人的生活改善了不少。火麟飞更是将“改善伙食”当成了头等大事。
起因是他发现李莲花的味觉似乎颇为迟钝。同样一碗汤,他觉得鲜美无比的,李莲花尝起来只是“尚可”;他觉得咸淡适中的,李莲花往往觉得“略淡”。起初他以为是李莲花口味清淡,后来才渐渐察觉,这或许与他体内那纠缠不去的“碧茶”之毒有关。毒素侵蚀之下,连味觉也变得麻木。
这个发现让火麟飞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天性热爱生活,觉得美食是人生一大乐事,若连滋味都尝不真切,该少了多少乐趣?尤其是李莲花这般,本就承受着病痛折磨的人。
于是,火麟飞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自己学着做饭!
以往在团队里,负责后勤和伙食的一般是苗条俊或天羽,他最多打个下手。如今独立生活,他决心攻克“厨艺”这道难关。他学习能力极强,又有的是力气和精力,从生火、控火开始,到处理食材、掌握刀工、调配味道,他学得一丝不苟。他不仅向沿途遇到的农家、客栈厨子请教,甚至还能从李莲花讲解的草药药性里,悟出一些香料搭配的道理。
几次实践下来,他做的饭菜竟也像模像样,虽谈不上精致,却自有一股豪迈扎实的锅气,尤其擅长烤肉和炖菜,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这一日,两人在一条小溪边宿营。火麟飞猎到了一只肥嫩的野雉,又从小溪里摸了几条鱼。他利落地将野雉抹上盐和沿途买的粗粝果酒(他称之为“去腥增香秘方”),用泥巴裹了,埋在篝火下做叫花鸡。又将鱼刮鳞去内脏,用树枝穿了,放在火上慢慢烤着,鱼身上划了几刀,塞了些野葱和姜片。
趁着烤鱼的功夫,他拿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他前几日在一个小镇上买的饴糖和一些干果。他看向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李莲花,状似随意地问道:“莲花,问你个事。”
李莲花从书卷中抬起头,月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安静:“嗯?”
“你吃东西,有什么忌口吗?比如,吃了会身上发痒、起红疹,或者喘不上气的那种?或者,有没有特别讨厌,闻到味道就不想吃的?”火麟飞问得很认真。他记得以前队里就有人对海鲜过敏,一吃就浑身难受。
李莲花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他沉默片刻,才轻声道:“花生。吃了花生,会喘不过气。”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火麟飞心里一紧。喘不过气?这可是能要命的!他立刻将“花生”二字牢牢刻在脑子里,列为头等禁忌。但他心思转得飞快,马上追问:“只是花生吗?那其他的呢?像瓜子、核桃、松子、杏仁这些坚果呢?你吃过会不舒服吗?”
他问得如此细致,让李莲花有些意外。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只是花生。其他的,并无大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