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衡听罢,却是淡然一笑:“堂堂男儿,若连心爱之人都无法守护,又何谈治家立世、兼济天下?
我不惧这些虚名浮议。
唇舌如刀,却伤不了心中至真之情。
只要能与你相守,这些外在纷扰,皆是过眼云烟。
唯有你,才是最贴切的真实。”
春芽沉默地看着他,不再言语。
其实他这番话,深得她心,与她来自现代的灵魂如此契合。
哪有什么天生贵贱?
两情相悦,自当相守,何必在意旁人目光?
自己的生活,何需他人置喙?
只要彼此心意坚定,自在安然便好。
这份超越时代的理解,让她心中暖流涌动。
两人平静下来,一起端坐悬崖巨石上,敞开心扉互相倾诉交谈。
山风轻拂,红福带随风飘摇,远处云雾缭绕,一轮红日浮云,犹如人间仙境。
林景衡提议去崖边寺庙里求取祈福木牌红丝带。
他求了两个红福木牌,递给春芽笔,微笑示意春芽先写。
春芽想了想,提笔写下“觅一方净世,活一生自在”。
林景衡看着,唇角温柔勾起,提笔写下“得一意中人,共白首不离”。
两人一起看着两条红福木牌上的四句诗,一起相视后低头会心的笑了。
他懂她,宠她,爱她。
她信他,依他,恋他。
悬挂时,春芽踮脚几次仍够不到理想的枝头。
正有些懊恼,忽然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抱紧她的双腿,,将她高高托举起来。
她猝不及防,低呼一声,低头便看见林景衡微红含笑的面容。
他举得又高又稳,让她轻而易举地将红福带系在了高处。
下来后,他将自己的福带递给她,耳根微红,声音温柔低沉:
“帮我挂吧,就挂在你的旁边。”
说罢,再次将她稳稳托起。
春芽的脸也微微发热,将他的福带与自己的并排系好。
两条红福木牌丝带紧挨在一起,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相依相偎。
“觅一方净世,活一生自在”
“得一意中人,共白首不离”。
她看着那两行字,唇角不自觉弯起柔和的弧度。
她明白,他的心始终未变,而她的愿望,他也懂得。
这一刻,心中所有的不安仿佛都被抚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而甜蜜的暖意。
两人并肩站在福缘树下,静静的望着满树飘动的祈愿。
忽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轻轻握住了春芽的手。
春芽心头一跳,下意识想抽回,却被他坚定地握住,动弹不得。
“春芽,”林景衡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静温柔地看向她,
“我知道空口无凭。
你且听我说一个想法,可好?”
春芽终于抬眼看他,带着一丝疑惑。
“我的探亲假只剩两个月,一个月之后必须返京入职翰林院。”
他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舍与决心,“我不想与你分开,一日都不想。
所以,我想请你随我一同入京。”
春芽意外心惊,立刻摇头:“这……我以什么身份去?
而且,李家在扬州的御麦育种之事也刚刚起步,我不能离开……”
“以‘嘉禾乡君’的身份,以推广御麦功臣的身份!”
林景衡语气坚定,不急躁,缓缓说道:
“春芽,其实,从京城来前,我已思虑过,如果祖母和母亲依然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我想到的就是这个。
御麦乃陛下钦定祥瑞,志在推广天下,以裕民生。
目前其多种植于江南,你也知这御麦之于北方,远比在江南更为紧要?”
他向前略倾了身,紧了紧握住春芽的手,言辞恳切:
“我们这次赈灾的山东灾荒,北方地寒,冬长夏短,一旦遭灾,便是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稻麦生长周期长,水稻在一百八十天左右,小麦在两百多天左右。
这些作物极易受霜冻旱涝之害。
而御麦耐旱、耐瘠,产量又高,生长期在九十多天左右,生生比稻麦缩短一半。
若能在北地广泛种植,不知能多活多少性命,能让多少农户免于饥寒之苦!”
他注视着春芽,眼中光芒愈盛:“此乃其一。
其二,京城乃天子脚下,政令之所出。
若能在京畿皇庄试种成功,其示范之效,远非扬州可比。
届时由朝廷推行天下,事半功倍。
其三,”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沉稳,
“北方官民对高产新种的需求更为迫切,你的育种才能,在京都更能大展拳脚,救人之急,解民之困。
这难道不是比局限于扬州一地,更能实现你当初梦中所见、造福黎民的初衷吗?”
春芽怔怔地听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坎上。
北方灾荒的惨状她记忆犹新,若能以御麦解此困局,确是功德无量。
林景衡见她不语,知她已心动,继续道:“我会设法恳请父亲或外祖父,向陛下上书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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