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自语道:“在潘富贵和潘富强的问题上,他做得没错,这世上不仅仅只有法,还有情。如果他是厂长,要是遇到同样问题,还犹豫不决,那就很危险了。”
李俊军点点头:“大刘也质问我,说不过是一个广东老板的货,你李俊军不顾多年乡亲情分,就要我坐牢,一定要做那么绝吗?当时我跟他说,正是为了乡亲情分,我才不能放过他。
“放过他,就是毁坏何家村的信誉,就是把上千职工至于危险之中。小秋,何家村能有今日的繁荣,老村长,何冰,你,付出了太多,太不容易了。我不能让他们毁掉这一切。”
何秋很是感动:“李俊军,你好懂我。谢谢。”
李俊军含情脉脉的刮了一下何秋的鼻子:“我也去喝碗稀饭,再美美的睡一觉。你去床上等我。”
你……男人都这么善变吗?
身体与睡眠极度的满足下,何秋睁开了眼睛,天都已经黑了。
李妈妈与其他婆婆不一样,她从不会去打扰儿子媳妇的作息,只是把饭菜放在厨房的大锅里,再添一把柴火,他们醒来以后,饭菜都是热乎乎的。
珠珠也乖乖的跟着爷爷奶奶看小人书,这个孩子,从小就是奶奶带,她与何秋和李俊军的感情,仅限于偶尔的情感需要,让她知道,自己是有爸妈的。
其余时间,她更依赖爷爷奶奶。
何秋踢了踢李俊军:“天都黑了,起床吧,晚上还要不要睡了?”
李俊军迷糊的睁开眼:“天还没有亮呢,再睡一会吧。”
真是睡得昏天黑地了,何秋懒得管他,穿好睡衣,出来找吃的,睡一天,也是很饿的。
手机响起,何秋拿出来一看,是陈多多。
咦,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骚扰何秋了。接通电话,何秋慵懒的问:“陈导,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陈多有些忧郁:“何小秋,来北京玩几天不?”
何秋惊讶的说:“上次苏姐请我去广东玩,你又请我去北京玩。你们两口子是不是钱太多了,非得拉着我见见世面?”
陈多多闷闷的说:“奶奶走了,心里闷得很,就想见见你。”
何秋怔了一下,陈奶奶,何秋是见过的,那位有些戾气的老太太,不是精神挺好的吗?
何秋和蔼可亲的说:“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回澳洲,与苏姐聊聊啊。”
陈多多叹口气:“她与我奶奶,水火不容,最后出殡的时候,碍于面子去了一趟,然后就忙她的律师所了。
“我与她谈论生命的归宿,她说奶奶不过是去了另外一个美好的世界,做了一只优雅的女鬼。我与她有代沟,世上哪里有鬼?”
何秋咽了咽口水,心里想,那我与你代沟更大,我还能看见鬼。
出于朋友间的关心,何秋开导说:“也许苏姐说得很对。指不定就有鬼呢。”
陈多多开始哀求:“小秋,你来看看我嘛?不知道为何,奶奶突然离世,对我打击很大,仿佛觉得赚钱也失去了意义。我想见你,你是我朋友里面,最纯净的人。他们身上的铜臭味太重了。”
何秋强忍着脾气:“陈多多,说到底,你就是想看看一个穷人的生活,然后在穷人身上,寻找你的价值呗。”
陈多多直言不讳:“是这个道理。医生说,要选择一个参照物,然后进行对比,她越苦,我便越快乐,郁闷的心情会一扫而光。”
何秋真正是忍不了:“哪个王八蛋医生说的?而且我现在不是以前的小保姆了,是秋苗咸菜厂的厂长,至少也是白领级别吧?”
陈多多的嗲气又来了:“可是,我认识的人,只有你最惨啊。难道我对标北北?他一事无成,名下无数他都不知道的实体股份。
“对比他,我只能加深郁闷啊。小秋,来北京玩几天嘛,我给你买飞机票。算是帮我治病啦。”
穷人与富人,根本就不能做朋友。
何秋想了想:“李俊军最近有案子,他没有时间去。”
陈多多半晌才反问:“我请了他吗?他有工作,去忙他的就好啦。”
哇……李俊军还救过你的命啊,忘恩负义的家伙。
何秋还是答应了陈多多的请求,决定单独去北京。
最近发生的事很多,何秋也很郁闷,刚好趁机去散散心。
最重要的是,何秋想去看看陈多多的公司,也了解一下现在的短剧市场。
李俊军恨不得回到救陈多多的那晚,早知道他那么无情无义,就该被砍死。
去北京,居然不请他,就买了一张何秋的飞机票。
男人啊,真不是东西。唉,陈多多也许不算男人,算了吧。
李俊军乖乖的把何秋送到飞机场,又嘱咐她一路小心,才落寞的开车回去上班。
自从上次何秋单独去了广东以后,随时可以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游,对李俊军的依赖,少了很多。
见到陈多多,何秋才知道他电话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比女人还爱打扮的陈多多,居然颓废得面目全非了,就连北北都哀叹:“陈导再不振作,我快要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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