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尘缘 第577章 公与私的选择

何秋护着张青如，对何庆忠和张勇说：“我们回去。”

又看看潘家父母：“你们回去安心等着吧，至于公安局怎么处理，不是我说了算的。”

无论潘家父母怎么哀求，何秋没有一时心软，带着张青如走了。

回到何秋家，张青如头发散乱，面容憔悴。

何秋给她打了一盆热水：“先洗一把脸吧。”

张勇结结巴巴：“青如，我不知道是张青达。”

何秋脸色一变：“难道你知道是张青达，就可以袒护他吗？你放眼看看服装厂，哪个不是周边村里的，攀扯来攀扯去，都是认识的。

“如果按照你的想法，我们服装厂直接关门算了，你们全部滚回去耕地吧。安总投资一千多万，她就活该被偷？”

何秋一顿脾气，张勇不敢说话了，何秋也是气急了，说话比较重。

缓了一口气：“你们今天也辛苦了，回去吧，好好休息。对了，张勇，张青如父母问起来，你就说她在我家住几天。”

张勇答应了一声，和何庆忠回去了。

张青如洗了一把脸。对何秋说：“谢谢你收留我。你说得对，我并没有为抓了弟弟而内疚，只是我恨，恨铁不成钢。”

何秋叹口气：“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你参与了此事。”

张青如淡然的说：“其实我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就拉着潘小杰去盘点仓库，潘小杰不肯，我以为他也参与了潘富贵偷盗。

“后来，他告诉了我实情，而且他左右为难，因为潘家兄弟是他同族兄弟，如果他出面，今晚挨打的就是他了。我便让他私下与你们联系，我去抓人，谁知道，抓到了自己弟弟。何厂长，是否特别讽刺？”

何秋温尔的说：“别何厂长何厂长的，你就叫我小秋吧。其实，无论你与潘小杰是否参与，这几个人都跑不了的。

“如果知道是你弟弟，我们会不让你出面。”

张青如笑笑：“没事，我遇到的事多了，这也算不了什么，只是觉得很沮丧，有时候不知道努力是为了什么？

“从城里回来以后，父母对我意见很大，怪我任性，可他们也不知道我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被他们骂得多了，又不想回城，所以就来了何家村。我喜欢安静的工作，努力的工作，不想牵扯到是是非非中去，谁知还是躲不掉啊。”

何秋安慰道：“你弟弟不过是从犯，也许罚些款就能出来了。”

张青如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我只知道他好吃懒做，从未想过他会犯法。其实我进厂以后，张青达经常问关于厂里的一些事，应该就是在打探消息。我从不跟他聊工作的事，所以都是随意搪塞。”

张青如与何秋聊着天，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何秋有意无意的问：“如果你知道张青达也参加了盗窃，你会告诉他吗？”

张青如眼神扑朔迷离：“农村的人际关系，比城市更残酷。听说你哥哥曾经谅解过下毒之人，你问过他为什么要谅解吗？”

何秋噎住了，以前不懂，后来懂了。

在农村，法律是国家的，国家的东西太远，他们也摸不着。

他们讲究的是理，而这个理，没有统一的标准。或者说，各说各有理。

新闻里，一位老实人，因为村长长期欺辱他家，霸占土地，一气之下，便举刀杀了村长全家。

法律上，杀人者必须判死刑，在村里，杀人者是老实人，他是忍无可忍才走这条路，应该给他机会。

张青达偷盗，理应受到法律制裁。

现在牵扯到亲姐姐，张青如在村里的会受到指责，包括家人，都会不理解她，那她还有容身之处吗？

何秋黯然神伤：“青如，你知道给一个村拉两个企业，有多难吗？你知道要让一个贫困村能天天吃上肉，经历了多少曲折和艰辛吗？对于一个小家，偷的是大老板的东西，大老板也许不在意几万块的损失。

“长期以往，信誉全无，以后不会再有其他企业会来投资的，也许现有的企业，也会撤离。毒死我家的猪，可以开谅解书，因为损失的只有我家。

“但是偷盗工厂财物，那是不能原谅的，因为损失的是何家村，以及周边村民的利益啊。没有这些厂，年轻人只能再次背井离乡去打工，孩子没有父母的陪伴，老人没有儿女的陪伴，萧条凄惨贫穷，将再一次光临他们。”

说着，何秋眼中流露无限悲伤，今天的局面，是她，是哥哥，是老村长，付出无数努力才得来的。

张青如有些动容，惭愧的说：“何厂长，对不起，是我太狭隘了。听了你的话，我心中豁然开朗，无论他人说什么，我坚决与你，与李警官站在一起。我弟弟就算判刑，我不会说一句求情的话。”

何秋苦涩笑笑：“其实不止你一人背负压力，我和我哥哥同样也有。你以为潘家父母会就此罢休吗？我可以同情他们遭受灾害，安排他们工作。

“但是绝不会姑息他们的犯罪行为。我有义务保护两个工厂的利益，工厂的利益，就是全村人的利益，就是农民的希望。”

张青如昂起头：“工厂的利益，我们应该共同保护，何厂长，原谅我的脆弱。”

何秋笑笑：“今晚折腾够久了，早点休息吧。如果你的家人暂时想不通，你可以一直住在我家。”

张青如莞尔一笑：“谢谢何厂长收留我。”

两人起身，准备回屋睡觉，外面再一次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何秋站起来，神色紧张：“果然是他。”

张青如不解：“是谁？”

李爸爸披着衣服出来了：“小秋啊，怎么回事，俊军又来抓人了？”

何秋说：“爸，你们赶紧睡觉吧，我去看看。”

张青如也跟上：“难道还有同伙？”

是的，不仅仅是同伙，可能还是策划组。何家村很多村民都亮灯起床了，今晚是怎么啦？服装厂抓了三个小偷，怎么警车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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