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里死一般寂静,浓重的尸臭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胖子瘫在墙角,脸白得像纸,刚才那场跟鬼魂的生死搏斗把他最后一点力气都抽干了。他看着陈玄墨惨白的脸和嘴角没擦净的血迹,又看看地上那具冰冷僵硬的老李头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墨…墨哥…”胖子声音抖得像筛糠,带着哭腔,“搜…搜身?还…还搜他?”他指着老李头的尸体,手指头直哆嗦。那尸体周围好像还残留着刚才那厉鬼留下的阴冷气息,冻得他从骨头缝里发寒。
“不想死,就搜!”陈玄墨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在磨,带着不容商量的决绝。他扶着冰冷的土墙,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去。喷出那口心头精血的虚弱感一阵阵涌上来,舌尖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疼,左手腕的七星印记也一跳一跳地灼痛。但他眼神却异常锐利,死死盯着老李头那只一直死死攥着的左手。“仔细点!特别是手臂!看看他手里攥着什么,还有…身上有没有别的记号!”
胖子看着陈玄墨那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又看看地上那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尸体,知道自己没得选。他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喉咙干得发紧,挣扎着想爬起来。屁股墩儿和脚踝的剧痛让他龇牙咧嘴,但他还是咬着牙,拖着那条裹着药布的伤腿,一点一点挪到了尸体旁边。
一股更冲的尸臭扑面而来,胖子差点直接吐出来。他强忍着恶心和恐惧,抖着手伸出去,先小心翼翼地去掰老李头那只紧攥着的左手。
尸体已经硬透了,拳头攥得死紧,像焊住了一样。胖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指甲都差点掰劈了,才勉强把那只冰冷僵硬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当啷…”
一个冰凉、沉重的小东西从老李头僵硬的掌心掉在冰冷的泥地上。
是块怀表!
但不是陈玄墨之前捡到又毁掉的那块邪门借寿表。这块怀表样式很普通,黄铜表壳,蒙着一层灰,玻璃表蒙有点裂,里面的指针早就停了。表链是普通的金属链子,有些地方都磨得发亮了。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的旧物件。
胖子捡起怀表,入手冰凉,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递给陈玄墨:“墨哥,就…就一块破表。”
陈玄墨接过怀表,入手沉重,冰凉的金属感透过皮肤。他仔细翻看,表壳背面刻着一行模糊的小字:“民国廿二年 广州宝记造”。是块普通的旧怀表,老李头贴身带的旧物,除了年代久点,看不出任何异常。他随手把表揣进自己兜里,目光再次投向尸体:“手臂!把他袖子卷起来!”
胖子心里发毛,但不敢违抗。他咬着牙,忍着恶心和恐惧,伸手去解老李头身上那件又脏又破的工装外套扣子。扣子很紧,沾着泥和干涸发黑的血迹。胖子笨拙地解着,手指时不时碰到那冰冷僵硬的皮肤,激得他一阵阵起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解开扣子,胖子费力地把老李头僵硬的胳膊从袖子里褪出来。那胳膊裸露在灰蒙蒙的晨光下,皮肤呈现出一种死人才有的青灰色,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暗红色斑点——尸斑!
“墨…墨哥…好多…斑…”胖子声音发颤。
陈玄墨忍着虚弱,凑近一步,蹲下身仔细查看。老李头的手臂上,从手腕到手肘内侧,密集地分布着大小不一、形状不规则的暗红色尸斑。这些尸斑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隐隐呈现出某种奇特的排列组合!暗红色的斑块之间,颜色稍浅的皮肤构成了弯曲的线条,将那些斑块串联、分隔,形成一个极其复杂、充满某种古老韵律的图案!
陈玄墨的瞳孔猛地收缩!这图案…他在地下祭坛那口槐木棺材内壁的符文上见过类似的痕迹!在井下日军实验室祭坛的铜镜背面也瞥到过模糊的线条!这是一种极其古老、用于沟通地脉或者标记特殊能量节点的符文!《撼龙经》残页上似乎也有过只言片语的描述!
河图洛书!这尸斑构成的图案,竟暗合传说中的河图洛书之形!那些暗红色的斑块,分明对应着河图洛书中的“数点”,而颜色稍浅的皮肤纹路,则勾勒出“河图”中代表水流的曲线!这绝非自然形成!
“胖子!拿放大镜!”陈玄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他记得胖子背包里有个老旧的黄铜折叠放大镜,是以前收旧货时顺手淘的。
“啊?哦…哦!”胖子愣了一下,赶紧忍着疼,手脚并用地爬回自己丢在墙角的破背包旁,在里面一阵乱翻,摸出一个巴掌大小、黄铜边框、镜片有些磨损的旧放大镜,递了过去。
陈玄墨接过放大镜,手指因为虚弱有些发抖。他深吸一口气,稳住手,将镜片凑到老李头布满奇特尸斑的手臂上方,调整着角度和距离,凝神细看。
放大镜下,那些暗红色的尸斑显得更加清晰,边缘晕染开,像凝固的血点。而那些构成符文的浅色皮肤纹路,也变得更加细腻,仿佛蕴含着某种流动的韵律。陈玄墨的目光顺着符文的走向移动,试图解读其中隐藏的信息。这图案…似乎指向某种特定的方位…与龙脉走势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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