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妈呀……我还活着……呕……”旁边传来胖子鬼哭狼嚎的声音,他像只落水的肥猫,拼命扑腾着往岸边游。
陈玄墨也朝着岸边游去。河水不深,他很快踩到了河底软烂的淤泥。
两人狼狈不堪地爬上岸,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冷风一吹,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们瘫倒在岸边潮湿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天上星星稀疏,一弯月牙挂在天边,安静地注视着这两个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人。
“呼……呼……总算……总算出来了……”胖子仰面躺着,胸膛剧烈起伏,望着天空,有气无力地说,“刚才……刚才真他娘的刺激……比……比公园里那激流勇进……刺激一百倍……”
陈玄墨没说话,他也仰望着星空,感受着脚下坚实的大地和周围熟悉的、属于人间的气息,心中那根紧绷了不知多久的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些。
地底那片宏大的星空湖泊、惨烈的搏杀、古老的骷髅卫士……一切都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只有怀里那枚紧贴着他胸口、散发着微弱温润气息的青铜罗盘,以及那个揣在防水挎包里的冰冷青铜匣子,证明着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坐起身,再次仔细打量四周。这条河涌,两岸的植被,远处房屋的轮廓……
“胖子,你看这里眼熟不?”陈玄墨开口道,声音因为脱力和呛水还有些沙哑。
胖子闻言,也挣扎着坐起来,拧着衣服上的水,眯着小眼睛四处张望。
“咦?”他看了半天,忽然叫了起来,“这……这不是咱们三元里后面那条臭水河吗?以前咱俩还来这儿摸过泥鳅呢!虽然从来没摸到过……后来河上游建了厂,水就越来越脏,好久没来了。”
经胖子这么一提醒,陈玄墨也认出来了。没错,这就是三元里村后那条几乎被遗忘的河涌。只是眼前的河水似乎比记忆中清澈了不少,也没什么异味。
他们竟然从那条神秘的地下密道,直接回到了三元里附近!
“我的老天爷……”胖子也反应过来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咱们这是……打地底下钻了多远啊?从城中心钻回村里了?这……这地道也忒能拐弯了!”
陈玄墨心中也是波澜起伏。那条南越秘道,其规模和复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它不仅深入地底,连接着那个神秘的星空湖泊和骷髅守卫的大殿,其出口竟然隐秘地通往城外……这绝非普通的祭祀通道或陵墓通道,其背后隐藏的秘密恐怕更加惊人。
他想起了水道侧壁那个小龛里的箱子,那个刻着“星辰之眼”的更大号的箱子。为什么在那里会有一个箱子?是谁放的?里面又装着什么?和祖父、和阮黑、和这一切又有什么关联?
无数疑问盘旋在脑海,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深思的时候。他们浑身湿透,筋疲力尽,必须尽快找个地方休整,处理伤势,并从长计议。
“走吧,先回去。”陈玄墨撑着膝盖站起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右肩的伤口被水一泡,又开始隐隐作痛。
胖子也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拧着湿透的衣角,哭丧着脸:“回去?回哪儿啊墨哥?招待所估计都关门了,咱俩这落汤鸡样子,老板娘能让进吗?别再把警察招来了。”
陈玄墨想了想,确实。他们这副狼狈相,深更半夜回招待所,确实引人怀疑。
“先去老宅。”他做了决定。祖父在三元里的那间老房子虽然久无人住,但钥匙他一直带着,是个暂时的落脚点。
“老宅?那儿还能住人吗?别塌了把咱俩埋里头……”胖子嘀咕着,但还是老老实实跟上。
两人互相搀扶着,沿着河岸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里走。夜风吹过,冷得他们直哆嗦。胖子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唉,又冷又饿,刚才在地下光顾着逃命,也没顺点宝贝出来……”胖子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唉声叹气,“那会发光的湖水要是能灌一瓶出来就好了……”
陈玄墨没理会他的碎碎念,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感知周围环境上。虽然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不敢有丝毫大意。阮黑败逃,但未必没有同党,李金财死了,但背后的阴谋似乎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怀中的罗盘安静地贴着皮肤,传来一种令人心安的温度和联系感。这次地底之行,虽然险象环生,但终究是有惊无险,而且罗盘得以净化,与他建立了更深的联系,还意外获得了那个神秘的青铜匣子……收获可谓巨大。
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体力透支严重,需要时间恢复。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三元里村那些熟悉的、高低错落的房屋轮廓终于清晰起来。大部分人家都已熄灯睡觉,只有几声零星的狗叫。
他们避开大路,专挑阴暗的小巷,绕到了村子边缘一处相对偏僻的老屋前。这就是陈玄墨祖父留下的老宅,一栋砖木结构的平房,带着个小院,院墙上爬满了藤蔓,看起来许久没人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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