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撞过来的瞬间,陈玄墨感觉像是被一辆飞驰的卡车迎面怼上了胸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全是乱闪的金星和那种诡异的青黑混合色,啥也看不清。
后背重重砸在剧烈震动的地面上,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他喉咙一甜,一股子铁锈味儿就涌了上来,硬是被他死死咽了回去。右肩的伤口更是疼得钻心,那股子阴冷的邪气趁着这机会又开始往骨头缝里钻。
“墨哥!”胖子杀猪似的嚎叫从旁边传过来,带着哭腔,还夹杂着哎哟哎哟的痛呼,“你没事吧?我靠这老疯子真要同归于尽啊!天花板都快掉光了!”
陈玄墨使劲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聚焦。视线好不容易清晰了点,就看到密室里头简直成了灾难现场。
顶上那根最粗的石梁到底是彻底断了,大半截砸进血池里,溅起老高的粘稠血水,剩下的部分歪歪斜斜地挂着,随时可能彻底塌下来。更多的碎石块跟下雨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地上、血池里,溅起一片狼藉。
整个密室都在疯狂摇晃,地面裂开好几道口子,跟地震了没啥两样。那七盏黑灯早就不知道被震飞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绿油油的火苗自然也没了踪影。空气里全是灰尘、血腥味和一种地底深处翻上来的土腥气,混在一起,呛得人直咳嗽。
血池被石梁这么一砸,更是翻江倒海。池水不像之前那样沸腾,反而像是烧开了又猛地被浇熄,咕嘟咕嘟冒着混乱的气泡,颜色变得更加暗沉。那件暗黄色的裹尸布被压在石梁底下,只露出一角,还在那一起一伏,但看着有气无力的。
而那个金属盒子——
陈玄墨心脏猛地一缩。
盒子没事!
它不仅没事,反而因为石梁砸落带来的巨大冲击和能量混乱,又往上浮了一大截!几乎大半个盒子都露出了血池水面!
盒盖因为之前的冲击和震动,打开的那道缝隙更大了些,里面那团混沌的光芒时明时暗,一股难以形容的、古老又邪门的气息正从里面丝丝缕缕地往外渗,让整个密室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起来。
他怀里的那块青铜碎片烫得吓人,跟个烧红的炭块似的,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灼热,并且还在剧烈地震动,像是要自己跳出来,飞向那个盒子!
另一边,阮黑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强行引动地底阴煞,搞得密室快要崩塌,自己显然也受到了剧烈的反噬。他靠着那面布满裂纹的石壁,斗笠早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露出一张苍白扭曲、布满黑色血管纹路的脸,嘴角挂着暗蓝色的血丝,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那双眼睛里全是疯狂和不顾一切的狠厉。
但他看到那几乎完全浮出的金属盒子,看到盒子里透出的光芒,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狂热和贪婪。
“成了……哈哈……就要成了!”他嘶哑地低笑着,挣扎着想站直身体,再次抬起那节裂痕更多的乌黑骨指,试图重新控制局面,完成他那该死的阵法。
而陈玄墨之前拼命护住的那枚“破邪”玉印,掉在不远的地上,虽然还在散发着清光,但在这种天地倾覆般的混乱和那盒子散发出的庞大压力下,光芒范围被压缩得只剩下可怜的一小圈,勉力抵抗着无处不在的阴煞邪气。
“墨哥!想想办法啊!这地方要塌了!”胖子连滚带爬地躲开一块砸落的石头,狼狈不堪地喊道。他刚才也被那光芒和气浪掀飞,幸好皮糙肉厚,看着没啥大事,就是吓得不轻。
陈玄墨脑子飞快地转着。
现在情况糟糕到了极点。
密室随时可能彻底坍塌,把他们全都活埋在这里。阮黑虽然受了重伤,但显然还没放弃,一旦让他缓过劲,或者那盒子里的东西彻底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而自己这边,受伤不轻,罡气消耗巨大,玉印也被压制。
唯一的变数,就是怀里这块快要按不住的青铜碎片,和那个即将打开的盒子!
就在他飞速思考对策的瞬间——
嗡!
怀中的青铜碎片震动达到了一个顶点,猛地挣脱了他意识的压制,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嗖的一下就从他怀里飞了出去,直射血池中央的那个金属盒子!
速度太快了!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不好!”陈玄墨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另一边,阮黑也看到了这一幕,先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碎片……自动归位!天助我也!哈哈哈!”
他不再试图稳定自身,而是疯狂地催动那节骨指,引动周围混乱的阴煞之气,如同赶羊一般,簇拥着、推动着那道青色流光,加速飞向金属盒子!
阮黑是想借着碎片归位、罗盘完整的刹那,阵法力量达到顶点的机会,强行攫取控制权!
电光火石之间,陈玄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抉择。
阻止碎片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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