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黑!阮黑!!你是我师兄啊!!你骗得我好苦!!”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什么九阴借寿……什么逆转命格共享长生……全是假的!假的!!”
他猛地用头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额头上瞬间一片血肉模糊。
“阵眼……阵眼根本不是那破罗盘……是我!是我李金财啊!!!”他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自己的胸口,眼神里是滔天的恨意和恐惧,“你要把我……把我炼成‘尸衣煞’的主魂!!用我的魂魄和这身修为……去滋养那罗盘……成为你那狗屁邪阵的基石!!”
“你从一开始……从一开始找上我……就不是为了帮我续命……你是看中了我这身勉强还算纯净的玄门根基……看中了我容易操控!!你需要一个心甘情愿、又能承载邪阵力量的容器!!”
轰!
这番话如同惊雷,狠狠劈在陈玄墨和胖子的心头!
虽然陈玄墨刚才已经有所猜测,但由李金财亲口嘶吼出来,依旧带着难以形容的冲击力。
胖子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半晌才合上,喃喃道:“好家伙……黑吃黑啊这是!这戴草帽的心也太黑了!连自己师弟都坑得这么彻底!”
陈玄墨的心脏也是咚咚狂跳。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阮黑的真正目的!
李金财根本不是什么合作者,他从头到尾,就是阮黑精心挑选、一步步诱入深渊的最佳祭品!一个自愿将身心都奉献出来、与邪阵深度绑定、修为尚可、且最容易控制的“材料”!
所谓的借寿长生,不过是阮黑画给李金财的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虚幻大饼,一张催命符!
难怪阮黑一直隐藏在暗处,从不轻易现身!难怪他对李金财的死活似乎并不那么上心!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等李金财自己耗尽心力、燃烧生命启动大阵,将自身与邪阵彻底融合到最完美的时刻,然后再出来摘取最成熟的果实,甚至将李金财本身都变成果实的一部分!
好狠毒的心思!好深的算计!好一个“师兄”!
想通这一切,陈玄墨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这密室里的阴寒煞气还要冷上十倍!人心之恶,竟能至此!
而此刻,那个被当众点破了所有阴谋的斗笠降头师——阮黑,猛地转过头!
虽然宽大的斗笠依旧遮挡着他的面容,但那股子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恼羞成怒的狂暴杀意,如同冰锥般刺向地上痛苦嘶嚎的李金财!
他辛辛苦苦布局多年,耗费无数心血,眼看就要在月圆之夜功成,却被这枚突如其来的玉印,被这个该死的陈玄墨,还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临死前还要反咬一口的蠢货师弟,彻底搅乱!
绝不能让李金财再说下去!更不能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哪怕他此刻已经废了,但他的魂魄,依旧是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阮黑不再有任何犹豫,甚至不再去管那悬浮的玉印和虎视眈眈的陈玄墨。
他猛地抬起那节已经布满细微裂痕的乌黑骨指,对准了地上翻滚嘶嚎的李金财眉心!
指尖之上,蓝黑色的邪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凝聚,压缩成一枚散发着极度危险气息的黑色能量针!
那针尖蕴含的阴毒与毁灭意味,让整个密室的温度仿佛又骤降了几分!
“废物……闭嘴!”
阮黑的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决绝。
他要清理门户,更要掐灭最后一丝变数!
“小心!”胖子吓得大叫一声。
陈玄墨瞳孔骤缩,几乎想都没想,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而动!
他知道自己可能拦不住,但他必须试试!李金财现在还不能死!他嘴里可能还有更多重要的信息!
他左手猛地一挥,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那枚无声铜铃脱手飞出,砸向阮黑的面门,试图干扰他的动作。同时,他脚下发力,整个人朝着李金财的方向扑去,想将他拉开!
然而,阮黑的速度太快了!
面对飞来的铜铃,他甚至连格挡的动作都没有,只是斗笠微不可察地偏了一下,那铜铃就擦着他的帽檐飞过,叮当一声落在远处的黑暗中。
而他指尖那枚凝聚成形的黑色能量针,已然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乌光,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射向李金财的眉心!
快!太快了!
陈玄墨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扑出去,那道夺命的乌光就已经到了李金财面前!
完了!
陈玄墨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那一直悬浮在血池上方、散发着煌煌金光的“破邪”玉印,仿佛拥有自身的灵性一般,感受到那极致阴毒邪气的爆发,印身猛地一震!
嗡——!
一声比之前更加宏大的嗡鸣响起!
玉印周身金光大盛,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光束,后发先至,如同天罚之剑,骤然劈下,精准无比地拦截在那道射向李金财眉心的乌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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