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的夜,风带着湿漉漉的雾气,像是能拧出水来。
陈玄墨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青铜罗盘,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乌篷船头上,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自己”举起了罗盘,那罗盘盘面上的裂纹突然射出青光,直勾勾地刺向他的眉心。
“墨哥,低头!”胖子眼疾手快,抡起船桨就横扫过去。
那木桨擦着陈玄墨的发梢飞过,在青光中“嗤”地一声烧成了焦炭。
假陈玄墨咧嘴一笑,后背上的胎记渗出黑血,在甲板上凝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申”字。
陈玄墨只觉得怀里半卷《撼龙经》突然一热,哗啦一下就展开了。
那经文的字迹遇到血,竟然隐隐显形,浮现出了荔湾乱葬岗的地图。
胖子凑过来一看,一滴冷汗不偏不倚砸在了“酉”位上,那里突然渗出尸油,在图纸上标出了个红圈。
“这他娘的是自助坟场导航啊?”胖子嘟囔了一句。
话音还没落,船底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陈玄墨掀开舱板,只见七八具缠着水草的腐尸正往上爬,每具尸体的额头上都钉着刻着他生辰八字的青铜钉!
“请你们吃腊肉!”胖子抄起熏得发黑的腊腿就当武器。
那腐尸一口咬住腊肉的瞬间,腊腿突然爆出朱砂粉,呛得尸群集体打起了喷嚏。
陈玄墨趁机甩出铜钱阵,钱币嵌入腐尸的眼窝,炸出一缕缕青烟。
假陈玄墨突然尖啸一声,那声波震得船篷上的白灯笼集体爆裂。
碎片中飞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1943年的澳门码头,一个年轻老板正将一个青铜匣子交给日本军官。陈玄墨接住照片的时候,虎口的旧伤突然崩裂,血珠在照片背面显出一行小字:“荔湾乱葬岗,子时”。
船身突然倾斜,陈玄墨和胖子两人被甩进了江里。
陈玄墨挣扎着浮出水面,发现自己竟然漂到了荔湾码头。
月光下的乱葬岗,墓碑东倒西歪,磷火在坟头飘忽不定。胖子吐出嘴里的水草,嘟囔了一句:“这地儿风水比公厕还差!”
跟踪符纸燃烧的蓝光突然转向乱葬岗深处。
陈玄墨的罗盘指针疯狂抖动,最后指向了一块裂开的墓碑。
那碑文被青苔覆盖着,隐约能辨出“李记商行”的徽记。
胖子用衣袖擦了擦碑面,突然惨叫一声缩回了手——碑文的刻痕里渗出了粘稠的尸油!
“这他娘的是自动加油服务啊?”
胖子甩着手上的黑油,一脸无奈。
陈玄墨用匕首刮开青苔,碑文显露的刹那,他呼吸骤停——密密麻麻的顾客姓名中,最新刻上的竟然是“陈玄墨”,死亡日期还标注着“1997年7月1日”!
就在这时,他后背的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在空中拼出了北斗星图。
星光照耀下,整片乱葬岗的墓碑开始移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困”卦。
胖子踩着的坟包突然塌陷,露出下面锈迹斑斑的日军钢盔。
“墨哥!这下面有东西!”胖子扒开浮土,兴奋地喊道。
陈玄墨用手电筒照去,只见钢盔内衬用血写着“昭和二十年”,缝隙里还卡着半张澳门赌场筹码。
突然,他后背的胎记灼痛加剧,他看见幻象中的自己正将青铜钉刺入墓碑。
“快出来!”陈玄墨突然拽着胖子后跃。
塌陷的坟坑里伸出一双缠满符纸的手,腐尸穿着民国长衫,胸口别着“李记掌柜”的铜牌。
更骇人的是,那尸体右手握着的烟斗,竟然和林九叔的一模一样!
腐尸突然张嘴喷出一团黑雾,胖子躲闪时撞倒了一块墓碑。
碑身裂开的瞬间,机关转动声从地底传来。
整片乱葬岗的地面开始塌陷,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地宫。
陈玄墨抓住藤蔓荡过去时,腐尸的指甲擦过后腰,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渗血的符文。
“这波叫坟头蹦迪!”胖子抱着块墓碑当滑板,在塌陷的地面左右横跳。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向地宫,天池指针扎进了腐尸的眉心。
那尸体突然自燃起来,火焰在空中凝成了一幅血书:“寅时破局”。
地宫深处传来铁链挣动的声音,陈玄墨后背的刺青突然发亮。
借着手电筒的光束,他看见地宫石壁上刻满了日文实验记录,配图竟然是婴儿后背的北斗胎记特写。
胖子凑近细看,突然怪叫一声:“这鬼子画的是你满月照!”
陈玄墨只觉得胎记处灼痛难忍,眼前一阵发黑。
恍惚间,他看见林九叔跪在日军官面前,双手捧着的青铜匣子里蜷缩着一个婴儿。
那婴儿后背的胎记渗着血,在匣底凝成了“湘西”二字。
“墨哥!小心头顶!”胖子的吼声惊醒了他。
只见地宫顶棚坠下一具槐木棺材,棺盖弹起的瞬间刮破了他的手臂。
血珠溅在棺面符文上,整具棺材突然立了起来,腐尸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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