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水灌进鼻腔时,陈玄墨的胎记突然泛起青铜冷光。胖子抓着块船板浮出水面,吐出口螃蟹骂道:这特么是海鲜自助还是逃命啊!
鬼船的黑帆切开月影,降头师立在船头抛下铁锚。陈玄墨正要潜水,海底突然升起二十七根青铜柱,每根都刻着钦天监篆文。他的龙鳞纹遇水发亮,在柱面映出南越王祭天的场景——为首的祭司后颈胎记与他如出一辙。
墨哥!柱子会动!胖子突然被青铜柱托出海面。陈玄墨的铜烟斗脱手插入柱身缝隙,海床突然震动,浮出块布满藤壶的石碑。碑文记载着万历年间钦天监陈氏诛杀鲛人、封镇龙脉的秘史,落款印章竟与他的胎记纹路重合。
鬼船突然调头,探照灯直射过来。陈玄墨借着强光看清碑文背面——密密麻麻的日文批注中,七杀命格实验体1997号的字样被红圈标注。胖子抠下块藤壶砸向鬼船:偷看别人家谱要遭雷劈!
海面突然沸腾,二十七具穿明代官服的浮尸破浪而出。陈玄墨的胎记骤然剧痛,他看见浮尸腰间罗盘正与自己的龙鳞纹共鸣。降头师甩出铁链缠住最近那具浮尸,腐肉剥落后露出森森白骨——脊椎上赫然刻着陈氏族徽。
接着!胖子从青铜柱顶扔下个锈蚀的铁盒。陈玄墨掰开盒盖的瞬间,南海骤起狂风。盒内泛黄的族谱遇水显形,首页画像中的先祖正将青铜剑刺入鲛人心脏,身后副官的面容竟与林九叔分毫不差。
鬼船的螺旋桨突然被鲛人尸群卡住,降头师割破手掌将血洒向海面。陈玄墨的龙鳞纹突然倒卷,刺痛中浮现记忆碎片——七岁那年,师父曾指着族谱上的鲛人图说:这是你家的债。
看海底!胖子憋气指下方。陈玄墨深吸口气潜入水中,看见海床裂谷中沉睡着条青铜巨龙,龙角处嵌着半块钦天监令牌。他伸手触碰的刹那,鬼船甲板上的林九叔突然惨叫,道袍下渗出黑血凝成二字。
浮尸群突然列阵成北斗状,官服上的金线蟒纹游入海中,将陈玄墨团团围住。降头师的狂笑震得耳膜生疼:陈千户的后人,终究成了祭品!
陈玄墨攥紧钦天监令牌浮出水面,月光在令牌表面凝成航线图。胖子扒着龙角大喊:这龙是潜水艇!青铜巨龙突然睁开电子眼,红光扫过处,鬼船的桅杆应声断裂。
进龙口!陈玄墨拽着胖子跃入龙嘴。舱内仪表盘突然自启,泛黄的航海日志自动翻页,最新一页写着:1997年7月1日,诛杀叛徒林氏后裔。舱壁暗格弹出发报机,摩斯密码的滴答声拼出小心师父。
巨龙突然下潜,舷窗外闪过成群的鲛人尸骸。陈玄墨在控制台发现个白玉扳指,与记忆中年幼时把玩的祖传物件一模一样。扳指嵌入凹槽的瞬间,全息投影显现出明代先祖的身影:逆鳞现世时,斩林氏,断因果!
鬼船的残骸突然撞上龙背,降头师顺着裂缝钻入舱内。陈玄墨的胎记爆发青光,龙鳞纹游出皮肤凝成剑刃。胖子抄起扳手砸碎观察窗,海水涌入时将降头师卷出舱外。
看这个!胖子从排水管抠出个铁盒。陈玄墨打开后浑身冰凉——盒里是林九叔穿日军军装的照片,背景正是这艘青铜潜龙舰。照片背面血书:甲午年,林家叛明投日。
潜龙舰突然调头冲向海底火山口,仪表盘显示倒计时十分钟。陈玄墨在先祖的航海图上找到生路——航线末端标注着阴阳墟,1997年的日期正在渗血。胖子撕下族谱塞进裤裆:这回死也得留个全尸!
岩浆映红舷窗时,陈玄墨将铜烟斗插入控制台。龙吟声震碎观察窗,鲛人尸群托着潜龙舰冲出火海。降头师的鬼船在烈焰中化作灰烬,最后传来的嘶吼混着日语军歌:昭和魂不灭......
朝阳跃出海面时,陈玄墨在龙角处发现块残碑。碑文记载着钦天监陈氏与林氏百年血仇,末尾被利器划花处,隐约可见1997年清算的字样。胖子嚼着鱿鱼干嘟囔:你们家这剧本,拍八十集都嫌少。
老式滚筒洗衣机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陈玄墨盯着旋转的裹尸布,突然看见金线咒文在泡沫中游成蛇形。胖子!关电源!他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断电,洗衣店陷入诡异的蓝光中。
这布还带夜光功能呢?胖子嚼着鱿鱼丝凑近观察窗,突然被喷了满脸黑水。裹尸布像活章鱼般扒在玻璃门上,金线往生咒正逆向蠕动。陈玄墨的后颈胎记突然刺痛——1983年古董店地下室里,老板也是这样清洗染血的裹尸布。
洗衣液泡沫突然凝成张人脸,开口却是林九叔的声音:七杀孽种......陈玄墨抄起板凳砸向控制面板,机器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尖叫。胖子抡起灭火器:让开!老子给它来个干洗!
灭火器喷出的白雾中,裹尸布突然暴涨撑裂滚筒。陈玄墨的龙鳞纹遇水发亮,手臂不受控地抓向布料。指尖触到的瞬间,1997年的暴雨夜幻象涌入脑海——自己正将染血的青铜罗盘按在小翠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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