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总被错认为精神病这件事 第19章 破阵

凌循走到被定住的孙老四面前，仔细端详着他脸上不断变化的面孔，这些残魂的能量被她用法诀激发，正是暴躁的时候。

“解开吧。”

她头也不回地对顾曦说道。

虽然心里发毛，但是顾曦还是依言照做。

静止效果消失的一刹那，孙老四那具被怨魂充斥的身体立刻发出低吼。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怨毒，突然四肢着地，如同野兽般朝着近在咫尺的凌循扑来。

凌循轻哼一声，右手握拳，干脆利落地砸在孙老四的面门上。

“邦！”的一声闷响，孙老四被打得踉跄后退，鼻血瞬间涌出，脸上那几张重叠的面孔都变了形。

“老实点。”

甩了甩手腕，凌循眼神锐利地扫过孙老四那张不断变幻的脸，开口道：“我带你们下山，让你们有机会亲手报仇，但是别太张扬，惊动了所有人这游戏就不好玩了。”

她走近两步，无视孙老四喉咙里发出的威胁，“你们这里有没有生前就认识孙老四的？让那个人出来掌控身体，演戏总会吧？总要有个熟悉他平时言行举止的，才能瞒过村里其他人。”

孙老四脸上的肌肉抽搐，数十个意识似乎在内部激烈地争吵，过了好一会儿，那些疯狂变幻的表情渐渐慢了下来。

一个暗哑的女声从他喉咙里发出来，听起来极其怪异：“我认识他，我以前被他家隔壁的王大壮买来，孙老四这个畜生曾经还趁王大壮不在家的时候…欺负过我…”那声音说着，还从孙老四的眼角挤出了几滴眼泪。

凌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死了多久？”

“大概…两年多了…”女声呜咽着回答。

“嗯。”

凌循若有所思地再次扫过这片怨气弥漫的埋骨地：“怪不得你的魂魄看起来还比较完整，怨气也凝聚不散。”

她不再理会还在啜泣的孙老四，开始仔细环顾四周的地形。

这里地势低洼，呈一个不规则的碗状，这种天然形成的聚阴之地，又束缚着如此多怨魂不让其外出作祟，必然有阵法在起作用。

她的目光最终锁定在顾曦刚才藏身的那块半人高的大石头旁，那里的气场似乎与周围略有不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力残留。

“帮我看着点他。”

凌循对顾曦交代了一句，然后找来一根结实的树枝，开始在那块大石头旁奋力挖掘。

泥土潮湿阴冷，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挖了约莫半米深，凌循感觉到树枝前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

她小心地拨开周围的泥土，露出了一个灰扑扑，表面刻着模糊符文的石匣。

打开匣盖，里面垫着厚厚的朱砂，而朱砂中央，是一张画着扭曲符文的黄符纸。

凌循打开那张符纸，里面赫然包裹着一根已经干枯发黑，但形状保存完整的人类拇指。

那拇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皮肤紧贴在骨头上，指甲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隐隐散发着若有似无的灵力波动。

凌循挑起眉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以五行之位，借阴煞之气，锁魂固魄，同时缓慢消磨，看来布阵的人为了困住这些冤魂，还挺舍得下本钱。”

她凭借对阵法的理解，很快锁定了另外四个方位，让那个掌控孙老四身体的女人依次将这四个地方挖开，里面果然同样有着石匣。

凌循将那四个石匣打开，里面分别装着剩下的四根手指，这些手指都已经干瘪发黑，但无一例外都保存得相当完整，被同样的黄符纸包裹着。

她将五根手指并排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掂量了一下，仔细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那股奇异的灵力。

这些灵力中正平和，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厚重感，与周围阴邪的怨气格格不入。

顾曦一直好奇地看着，这时忍不住凑近了些。

当她看清凌循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时，立刻嫌恶地皱起眉头，“好恶心啊！你快丢掉啦！这什么脏东西！”

凌循却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五根手指上：“这不是什么脏东西，恰恰相反，这是好东西，就是不知道布阵的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顾曦眨了眨眼，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原来你喜欢收集这种东西吗？”

她歪着头思索了半天，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那等我们把村里的事情都解决了，我把那些坏蛋的手都剁下来送给你好不好？你喜欢左手还是右手？”

凌循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被这突如其来的馈赠弄得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看你才像个邪修吧？”

她掂了掂手里的手指又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来自一位生前有大功德之人的手指，它们历经岁月，已经算是不错的法器胚子了，这里面蕴含着纯正的守护和净化之力，只不过没想到竟然被人用在这里，作为囚禁和消磨冤魂的阵眼，有点浪费。”

她又拿起其中包裹着食指的符纸，仔细端详上面朱砂绘制的符文。

符文笔画稚嫩，灵力流转滞涩，显然画符者修为尚浅。

“很普通的符纸，绘制手法也粗糙，布阵的应该是个刚入门的，估计是个半吊子出马仙或者野道士。”

凌循看着这些符纸有些困惑：“这个世界有懂些旁门左道的我能理解，但这五根手指绝对不是这个普通世界该有的东西。”

【凌循：系统，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东西出现的有些异常，让凌循甚至怀疑是不是还有别的穿越者曾经来过这里。

【系统：没有检测到别的能量波动，至于这些东西怎么来的，本系统也不清楚。】

“啧。”

凌循有些无语，这个废物系统。

她将五根手指重新包好，随后非常自然的递向顾曦：“送你了，这东西带在身上，普通的阴邪鬼物不敢靠近你的，能当个不错的护身符用。”

顾曦看着递到面前包裹着干枯手指的符纸包，漂亮的脸上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凌循！你第一次正儿八经送我礼物，就要在这种鬼地方，送我别人的手指头吗？！”

她指着那包东西，简直要被凌循给气笑了，“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的手指头剁下来送我！那样我还更高兴点！”

凌循伸出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罕见的闪过一丝尴尬，她默默地收回手，将那小包揣进了自己怀里，低声嘟囔了一句：“说的也是…”

虽然送礼被拒绝了，但她心里还是暗自思忖，刚才施法的时候，她发现顾曦似乎格外吸引这些阴邪之物，估计跟她的体质有关，毕竟顾曦也不能算是一个健全的人类，之后穿梭的世界保不齐会遇到类似情况，是该认真考虑给她弄个好点的护身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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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石匣全部被取出，阵眼被破坏，两人能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开始发生变化。

那种无形的力场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的怨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凝固，而是开始缓缓流动。

凌循闭上眼，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阵法被破，布阵的人无论身在何方，应该都会心生感应，察觉到这里的变故。”

“不过那人现在不在村里，我感应不到村里有特殊人类存在的痕迹。”

她想象着那个布阵者千里迢迢赶回来后，发现自己苦心布置的阵法被人连根刨了，珍藏的法器也丢了时的表情，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估计等他回来看到这场面，应该会被气得吐血三升吧。”

“你好像很高兴嘛~”顾曦见她这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觉得特别可爱，让她忍不住想要更亲近一些。

她走上前，主动伸出手，轻轻勾住了凌循垂在身侧的手指，然后慢慢滑入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凌循的手掌微凉，而她的手心却带着一点暖意。

“是很高兴，走吧，我们回家。”

凌循紧握着顾曦的手，对那个掌控着孙老四身体的女人吩咐道：“你走前面。”

她知道顾曦怕这东西，要是让孙老四跟在二人身后走，估计她晚上会做噩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