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起手，执掌混沌 第36章 司主深宫布暗棋 侠女陌路碎芳心

汉水之畔，别过郭靖黄蓉，赵默并未直接返回位于临安城内的皇子府邸，而是身形一折，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皇城西南角一片森严的建筑群——皇城司本部。

“提举大人！”把守的察子见到他腰牌，立刻躬身行礼，眼神敬畏。自这位貌不惊人的皇子兼领皇城司以来，虽时日尚短，但其手段之老辣、心思之缜密、行事之果决，早已在司内立下威严。

值房内，皇城司实际负责日常事务的干办皇甫登云早已等候多时，见赵默归来，立刻上前低声禀报：“大人，您离京这些时日，各方动向均已记录在案。史党余孽与宫中某些贵人往来频繁，似有异动。北边传来密报，金国确在积极联络蒙古，意图不明，但边境摩擦近日反而减少，甚是可疑。另外，关于您之前吩咐特别关注的‘墨家’线索，在工部旧档和江湖卷宗中交叉比对，略有眉目，指向川蜀之地…”

赵默静坐案后，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听着一条条或明或暗的信息。维度罗盘在他意识深处默默运转，辅助处理、分类、推演着海量的情报。皇甫登云所报，与他沿途所见、以及罗盘基于历史数据的推演相互印证，一幅暗流汹涌的朝堂与天下图景逐渐清晰。

“很好。”赵默打断皇甫登云的汇报，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名单上那些人，按甲三方案，逐一清理。证据要确凿，动手要干净，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城司的刀，以后只会砍向陛下的敌人和国家的蛀虫。”

“是！”皇甫登云精神一振，甲三方案是赵默制定的雷霆手段，旨在快速铲除一批劣迹斑斑、位置关键的史党中层爪牙，既能立威，又不至于过早引发顶层反弹。

“另外，”赵默继续道，“从司内和外聘高手中，遴选一批背景干净、能力出众、家世清白的年轻人，名单给我。我另有用处。”这是他培养真正心腹班底的第一步，未来无论是深入江湖，还是掌控朝局，都需要绝对可靠的力量。

“川蜀墨家线索，加派人手，暗中探查，非必要不接触，以收集信息为主。”

“北方的情报网，尤其是关于蒙古各部落动向、金**政变化的，提升优先级，我要知道草原上吹过的每一阵风。”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地发出，皇城司这台沉寂已久的庞大机器，开始围绕着新的核心高效而冷酷地运转起来。赵默的争途，非是市井泼皮般的斗狠，而是始于这深宫禁苑之中的情报与权柄的无声博弈。

与此同时，北行的官道上，郭靖与黄蓉并辔而行，却不知一场风暴即将降临。

离了赵默，少了那份沉静气场的压制，两人之间的情愫如同挣脱樊笼的鸟儿，自由而热烈地生长。郭靖虽憨，却将一腔赤诚柔情尽数倾注在身边这巧笑倩兮的少女身上；黄蓉慧黠，更是深陷于这份笨拙却真挚的爱恋中。一路游历，赏玩山水，惩戒宵小，日子快活如神仙。

然而，郭靖心底那根名为“婚约”的刺，随着与黄蓉感情的升温，越扎越深，日夜刺痛着他的良心。华筝明亮的眼眸，拖雷豪迈的笑声，大汗殷切的期望，以及那柄象征着承诺的金刀，无数次在他梦中化为沉重的枷锁。他贪恋眼前的温暖，恐惧失去黄蓉，那坦白的话语一次次涌到嘴边，又一次次被巨大的懦弱和侥幸心理压了回去。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等蓉儿更开心些…我一定说…”他徒劳地安慰着自己，却不知拖延只会让最终的伤害更深。

命运弄人。这日，两人于一座江北繁华重镇投宿，竟在客栈大堂与南下来寻他、恰好在此歇脚的“飞天蝙蝠”柯镇恶和“妙手书生”朱聪撞个正着！

江南七怪与郭靖情同父子，骤然相见，自是大喜过望。柯镇恶眼盲心亮，耳听得郭靖身边女子言语灵动机敏，与郭靖互动亲密非同一般，心中顿时升起不妙预感，拐杖重重一顿，沉声喝道：“靖儿！你身旁是何人？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可是蒙古大汗亲封的‘金刀驸马’，与华筝公主有婚约在身的人！岂可与其他女子不清不楚，败坏了道义名声！”

“金刀驸马”四字，如同惊雷，狠狠劈落在黄蓉心头！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猛地扭头，一双妙目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望向郭靖，声音轻颤，带着最后一丝侥幸：“靖…靖哥哥？他…他说什么？什么驸马？什么婚约？是…是骗我的，对不对？”

郭靖刹那间面无人色，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全身血液都冻结了。他张着嘴，喉咙里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剩下无边的恐慌和悔恨。

朱聪见状，心下叹息，已知事情要糟，只得温言补充道：“黄姑娘，此事…确是真的。靖儿自幼在蒙古长大，与华筝公主…确有婚约在先。”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黄蓉最后的希望。

“够了！”她猛地尖叫出声，打断了朱聪的话。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汹涌而出，她却倔强地昂着头，死死盯着郭靖，眼神从最初的震惊、伤心，迅速化为一片冰冷的绝望和尖锐的嘲讽：“好…好一个一诺千金的郭大侠！好一个忠厚老实的靖哥哥！原来…原来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把我当猴耍！金刀驸马…哈哈哈…好大的威风！我黄蓉…算什么东西，岂敢高攀！”

那笑声凄厉而悲凉，她最后深深看了郭靖一眼，那目光中的痛苦和疏离如同冰锥，刺得郭靖心胆俱裂。

“蓉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郭靖终于找回声音，嘶哑着上前想要抓住她。

黄蓉却如避蛇蝎般猛地甩开他的手，身影一晃，已如一道受伤的流光，冲出客栈大堂，瞬息间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之中。

“蓉儿！！！”郭靖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想要追赶，却被柯镇恶厉声喝止：“孽障！你还不知悔改！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妖女，真要背信弃义，辜负大汗和公主吗？！”

郭靖被师父的怒喝钉在原地，望着黄蓉消失的方向，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大漠的恩义，师门的责难，如同两座巨山，将他死死压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倩影决绝离去，留下一地心碎。

他知道，他永远地失去她了。而这一次，错全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