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起手，执掌混沌 第23章 司主驾临 风雨欲来

赵默忍着左肩阵阵抽痛，在嘉兴城错综复杂的巷弄中快速穿行。方才解决那几个地痞虽未耗费太多气力，却不可避免地牵动了欧阳锋留下的阴毒掌伤，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运功逼毒、煎药疗伤。

他专挑人迹罕至的背街小巷，依靠维度罗盘对环境的精确扫描，寻找合适的落脚点。就在他经过一处看似普通的宅院后门时，那扇原本紧闭的木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被迅速打开。

一名身着藏青色劲装、腰佩皇城司制式腰牌的中年男子闪身而出，其人身形挺拔，目光锐利如鹰，行动间悄无声息却透着干练果决。他出现得极其突然，却并非埋伏，而是带着一种压抑的急切和绝对的恭敬。

那人目光飞快地扫过赵默苍白的面色和自然垂落、气血不畅的左肩，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瞬间浮现出震惊与惶恐交织的神情。他毫不犹豫，当即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无比，充满了敬畏：

“卑职皇城司两浙路干办沈炼，参见提举大人！不知大人驾临，卑职万死！大人您…您受伤了？！”

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和称呼，让赵默微微一怔，随即恍然。是了，自己此刻并非易容，而是本来的皇子面目。虽然离宫已久，但身为兼领皇城司勾当公事的皇子，他的画像和身份信息，在皇城司内部，尤其是沈炼这样的核心地区干办这一层级，必然是最高级别的机密且必须牢记的。沈炼能一眼认出自己，并准确称呼出“提举大人”，正是其职责所在。

赵默停下脚步，原本警惕的神色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久居上位的平静。他受了伤，没时间也没必要在这些细节上耗费精神。

“沈干办？”赵默的声音带着一丝因伤痛而产生的低沉，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认得我？起来回话。”他记起了这个名字，曾在皇城司的机密卷宗里看到过，是安插在江南一带颇为得力的干员。

“谢大人！”沈炼立刻起身，但依旧微微躬着身子，不敢直视赵默，语气焦急万分，“大人您的伤…是何人所为？竟敢伤及凤子龙孙！卑职立刻调集人手…”

“不必声张。”赵默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小伤而已。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这里可安全？”

“安全！绝对安全！此乃卑职的一处秘密据点，绝无外人知晓！”沈炼连忙侧身让开通道，“大人快请进！卑职立刻命人准备最好的伤药和静室！”

赵默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迈步进入宅院。沈炼紧随其后，迅速关上院门，并打了几个隐秘的手势，院墙四周阴影里传来几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回应，显然是暗处的守卫得到了指令，警戒级别瞬间提到最高。

宅院内部别有洞天，看似普通，实则暗哨处处，防卫森严。沈炼直接将赵默引至一间陈设简单却极为干净整洁的静室。

“大人请稍坐，药马上就来！”沈炼说完，立刻转身出去安排，脚步又快又轻，效率极高。

不过片刻，一名作郎中打扮的老者，显然是皇城司内的医官，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在沈炼的陪同下为赵默检查伤势。看到那青黑色的掌印和其中蕴含的诡异毒罡劲力，老医官和沈炼都是脸色剧变。

“好狠毒的掌力！阴寒蚀骨，劲力凝练如针…这，这似乎是西域白驼山一脉…”老医官颤声道。

“西毒欧阳锋？”沈炼倒吸一口凉气，又惊又怒，“他竟敢对大人您出手？！”

“嗯，与他过了半招。”赵默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毒劲已被我压制，你们只需助我化解残留掌力，修复筋骨即可。”

“是！是！”老医官不敢多问，连忙取出金针、药膏，以及皇城司内部秘传的解毒疗伤圣药。沈炼则亲自在一旁打下手，端水递药，神情紧张万分。若是皇子在他负责的地界上出了大事，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趁着疗伤的间隙，沈炼才敢低声汇报：“提举大人，昨日太湖归云庄之事震动极大，卑职正欲深入调查并密报京师，不想大人您竟亲涉险地…可是为了岳武穆遗物之事？”他猜到赵默的出现绝非偶然，必然与太湖风波有关。

赵默闭目接受金针渡穴，感受着精纯药力化开，淡淡道：“不错。那铜盒已被我取得，内有令牌一枚，关系重大，疑似指向北方某处秘藏，或与岳武穆乃至上古墨家遗泽有关。”

他并未完全隐瞒，沈炼是他直属的下级，有些信息需要让他知道以便配合。而且皇城司的能量，正好可以为他所用。

沈炼听得心神震撼，既是震惊于令牌牵扯出的墨家秘辛，更是震撼于殿下竟能从西毒、梅超风等一众高手环伺中虎口夺食！这份胆识和武功…

“欧阳锋、梅超风，还有金国的完颜康，此刻应仍在左近搜寻我的踪迹。”赵默继续道，“我需在此尽快恢复伤势。你派人严密监控他们的动向，若有异动，随时来报。但切记，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打草惊蛇。”

“卑职遵命！”沈炼立刻领命，“嘉兴府内外，乃至太湖水域，皆有我司眼线。欧阳锋等人绝逃不过我们的监视！大人您安心疗伤，一应外务，卑职会处理妥当。”

“很好。”赵默颔首，“另外，我需要一些药材，清单稍后给你。再准备一份详细的江北、尤其是金国边境一带的地图，越详尽越好。”

“是！卑职立刻去办！”沈炼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下。虽然好奇殿下要北境地图何为，但皇城司的规矩就是无条件服从上位者的命令，尤其是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皇子提举。

有了皇城司这座地头蛇的高效运转，赵默所需的伤药、情报、后勤支持瞬间得到了最高优先级的保障。他不再需要像之前那样独自艰难地寻找安全屋和药材，可以集中全部精力运功疗伤，消化与欧阳锋交手得来的感悟，并筹划下一步的北上行动。

静室之内，药香弥漫，赵默的气息逐渐趋于平稳悠长。而静室之外，一张无形的监控大网，随着皇城司最高指令的下达，以嘉兴府为中心，迅速铺开。

西毒欧阳锋、黑风梅超风，这两位绝顶高手恐怕不会想到，他们苦苦搜寻的猎物，此刻正安稳地待在朝廷最强力特务机构的庇护之下，而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然暴露在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注视之中。

风雨欲来，而这风雨的走向，已然悄悄偏转，握在了那位正在疗伤的年轻皇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