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起手，执掌混沌 第15章 太湖烟波 群雄聚首

太湖，烟波浩渺，万顷碧波在阳光下粼粼闪烁，水天一色，气象万千。而归云庄，便坐落在这湖光山色之间，倚着险峻的奇山而建，楼阁亭台错落有致，气势恢宏又不失江南园林的雅致。

今日的归云庄，旌旗招展，人声鼎沸。来自江南各地乃至更远地方的武林豪杰、帮派首领、独行侠客，或乘舟，或骑马，络绎不绝地汇聚于此。英雄大会的名头，加上暗中流传的《武穆遗书》风声，足以吸引无数渴望扬名立万、或是心怀家国之人。

码头上，归云庄的弟子们井然有序地接待着各方来客，查验请柬，引路导引。庄主陆乘风虽双腿残疾，只能坐在轮椅之上，但凭借过人的手腕和财力，依旧将太湖势力经营得铁桶一般，无人敢小觑。

赵默乘坐一艘普通的渡船，混在人群中靠岸。他依旧是一身青衫，气息内敛，看上去像是个游学的书生，与周围那些挎刀持剑、气息彪悍的江湖客格格不入。负责接待的归云庄弟子看了他一眼，见他既无请柬，又无同伴，身上也无明显内力波动，便只是随意指了指通往庄内广场的大路，并未过多关注。

赵默也不在意，信步踏上通往山庄的石阶。他灵觉散开，如同无形的雷达，扫描着周围的一切。

高手很多。

明处，各派掌门、帮主气息或沉稳，或凌厉，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目光闪烁，各怀心思。暗处，更有不少气息晦涩之辈潜伏，有的阴冷，有的诡异，显然并非都是为“抗金”而来。欧阳锋的人、金国王府的探子、乃至其他觊觎《武穆遗书》的势力，恐怕早已渗透其中。

广场之上，人头攒动，怕是不下数百人。中央搭起了一座高大的木台，想必是稍后陆乘风讲话和比武较技之用。

赵默找了一个靠近边缘、视野却不错的角落站定，静静观察。很快，他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郭靖和黄蓉也到了，两人似乎做了些伪装，混在一个小帮派的队伍里，正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他们的气息比几日前又凝练了几分，显然有所精进。

另一边，一群道士簇拥着一位面容清癯、气息渊深的中年道长，正是全真七子中的“长春子”丘处机。他面色严肃，正与几位武林名宿交谈，显然也是为了《武穆遗书》和抗金大业而来。

而金国赵王府方面，却未见欧阳锋、杨康等核心人物露面，想必是隐藏在某处，等待时机。但沙通天、彭连虎等一众高手，却大摇大摆地坐在预留的席位上，气焰嚣张，引得周围江湖中人纷纷侧目，怒目而视，却无人敢轻易上前挑衅。

气氛热烈而紧张，如同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只差一点火星便能引爆。

不久，锣声三响。广场渐渐安静下来。

数名精壮弟子推着一辆轮椅，缓缓来到高台中央。轮椅上坐着一位身穿锦袍、面容清瘦、眼神却锐利如鹰的中年男子，正是庄主陆乘风。他虽不良于行，但腰杆挺得笔直，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度。

“诸位英雄，各位朋友！”陆乘风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广场，显露出不俗的内功修为，“陆某承蒙各位看得起，驾临敝庄，参加此次英雄大会，陆某在此先行谢过！”

一番例行的开场客套后，陆乘风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如今金狗肆虐，北方沦陷，我大宋江山岌岌可危！我辈武林中人，虽身处江湖，亦当心存家国！今日邀集各位前来，便是要共商抗金大计，保家卫国，恢复中原！”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群情激昂。

“陆庄主说得对！”

“跟金狗拼了！”

“誓死保卫大宋！”

陆乘风抬手压下喧哗，继续道：“然，抗金非一日之功，需有良策，需有英才，更需有……能扭转乾坤之助力！”他目光扫过全场，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想必诸位也听到些风声。没错，陆某近日，确实得到了一些线索，关乎一件或许能改变战局之物……”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武穆遗书》！果然！

“……然，此物牵扯重大，线索亦真伪难辨。”陆乘风话未说满，留有余地，“故而借此大会之机，一来与诸位豪杰共商大计，二来，也是想集思广益，辨明线索真伪。若真有岳武穆遗泽存世，助我光复河山，实乃天下苍生之幸！”

他这番话说的漂亮，既点明了主题，引动了所有人的心思，又未将话说死，留下了转圜余地，还将自己放在了“为天下苍生”的道德制高点上。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猜测、激动、怀疑、贪婪……种种情绪交织。

赵默在角落静静听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陆乘风果然老辣，这是要借大会之名，行“钓鱼”之实。抛出诱饵，让所有知情或自以为知情的人主动跳出来，他再好从中甄别、利用，或是……清除。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猛地响起，打破了现场的气氛。

“哼！说得好听！”却是那“鬼门龙王”沙通天站了起来，阴阳怪气地道，“什么抗金大计，什么武穆遗书？我看分明是有些人假公济私，想借此机会笼络人心，扩张势力吧？说不定那劳什子遗书，就是他自己编出来的！”

他这话极其诛心，顿时引得群雄怒目而视。

“沙通天！你放屁！”

“金狗的走狗！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滚回你的北方去！”

沙通天却浑不在意，狞笑道：“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要动手？来来来，老子正好手痒！让你们这些南蛮子见识见识爷爷的厉害！”

他本就是来搅局的，此刻更是肆无忌惮。王府一众高手也纷纷站起，气势汹汹。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

陆乘风脸色阴沉，正要开口。

忽然！

“阿弥陀佛！”

一声苍老却浑厚的佛号响起，如同暮鼓晨钟，竟隐隐压下了现场的躁动之气。

只见人群分开，一位身穿破旧僧袍、手持禅杖、满面风霜却眼神慈悲的老僧，缓缓走了出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僧衣、却难掩贵气、眼神复杂的青年僧人。

“是……是南帝段皇爷身边的弟子！好像是‘樵夫’前辈！”

“还有那位……那是原来的段公子吧？”

有人认出了来人，正是原大理国皇子，现出家为僧的“书生”朱子柳和“农夫”武三通。

他们的出现，让现场形势微微一变。南帝一脉在武林中地位超然，且向来名声颇好。

朱子柳双手合十，对陆乘风道：“陆庄主，贫僧有礼了。家师虽方外之人，亦心系苍生。闻听庄主召开英雄大会，共商抗金，特命我二人前来，略尽绵薄之力，并望各方英雄以大局为重，莫要中了小人挑拨之计。”他说话间，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沙通天等人。

沙通天被那目光一扫，竟觉得心头一凛，嚣张气焰不由得矮了三分。

陆乘风连忙还礼：“多谢大师，多谢段皇爷挂念！”

有了南帝一脉的人出面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暂时得以缓解。但台下暗流依旧汹涌。

赵默的目光却越过众人，望向了山庄深处的某个方向。他的灵觉捕捉到，一股极其隐晦、却强大无比的阴冷气息，正潜伏在那里，如同蛰伏的毒蛇，等待着最佳时机。

欧阳锋……果然也来了。而且，他似乎并不急于现身。

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踉踉跄跄地冲入广场，打破了暂时的平静。

那人衣衫褴褛，浑身是血，似乎经历了惨烈的搏杀，嘶声喊道：“庄主！庄主！不好了！后山……后山密道有强敌闯入！兄弟们死伤惨重！他们……他们朝着……朝着藏书楼去了！”

“什么？！”陆乘风脸色骤变！藏书楼正是他存放那关键“线索”的地方！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心思瞬间被吸引了过去！是谁？竟敢在此时强闯归云庄重地？

“调虎离山？！” “是金狗的人？” “还是黑吃黑？”

混乱中，赵默眼中精光一闪。

机会来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潭水，越浑越好。

他身形悄无声息地后退，融入骚动的人群，向着那报信之人来的方向，看似随意地跟了过去。

好戏，才刚刚开场。而《武穆遗书》的线索，或许就藏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