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起手，执掌混沌 第12章 西毒南来 暗夜交锋

嘉兴城并未因悦来客栈的风波而平静，反而暗流更加汹涌。欧阳克重伤的消息被严密封锁，但其麾下势力与王府侍卫的活动却陡然频繁加剧，像是在疯狂搜寻着什么，又像是在紧张地防备着什么。城中的江湖人物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纷纷蛰伏或远避。

赵默并未住在城中客栈，而是在城南租下了一处僻静小院，深居简出。他白日里或是打坐练气，巩固因龙象般若功和不断实战而飞速提升的修为，或是翻阅从皇城司带出的零星卷宗，试图从中找出更多关于牛首山与《武穆遗书》的蛛丝马迹。夜晚，则如同幽灵般在城中巡弋，感知着每一丝能量的波动。

他知道，欧阳锋，快来了。

果然，第三日深夜，一股极其隐晦却磅礴无比的阴冷气息，如同夜色中悄然弥漫的毒雾，骤然笼罩了欧阳克下榻的悦来客栈后院！这股气息凝而不散，带着一股洪荒猛兽般的压迫感，却又蕴含着令人骨髓发寒的邪异，寻常高手根本无法察觉，但在赵默这等灵觉敏锐、又同修《九阴真经》的人感知中，却如同黑夜中的烽火般显眼！

“来了！”赵默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身形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如同一片羽毛般飘向悦来客栈，落在附近一座最高的酒楼屋顶，敛息凝神，遥遥观望。

悦来客栈后院如今戒备森严，但在那股阴冷气息降临的瞬间，所有明哨暗卡都如同被无形的寒流冻结，动弹不得，连惊呼都发不出来。

院内厢房中，欧阳克正躺在床上呻吟，脸色灰败，断臂处虽经处理，依旧剧痛钻心。忽然，他感到一股熟悉又令他恐惧的威压降临，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挣扎着想爬起来。

房门无风自开，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白衣、高鼻深目、眼神如同毒蛇般阴鸷冷冽的中年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面容与欧阳克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威严冷酷，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是西毒欧阳锋！

“叔……叔父！”欧阳克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和恐惧。

欧阳锋目光扫过欧阳克的断臂，眼中没有任何心疼，只有冰冷的怒意和一丝不满：“废物！竟被一个无名小卒伤成这样！简直丢尽了我白驼山的脸！”

欧阳克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将客栈中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极力渲染赵默的神秘和强大，试图减轻自己的罪责。

欧阳锋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只有那双毒蛇般的眼睛偶尔闪过思索的光芒。

“手法精准，发力古怪，看似普通却蕴含巨力……甚至有一丝……令人不舒服的正道气息？”欧阳锋喃喃自语，他一生精研毒术和诡道武学，对所谓的“正道”气息最为敏感和厌恶。“你说他最后离去时身法极快，融于夜色？”

“是…是的，叔父，眨眼就不见了！”

欧阳锋沉默片刻，忽然伸出右手，五指成爪，虚空一抓！一股无形的吸力涌出，院外一名被定住身形的白驼山女弟子竟被他隔空抓了进来，摔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放开你的心神！”欧阳锋冷喝一声，右手直接按在那女弟子头顶天灵盖上！竟是施展了类似搜魂夺魄的邪门手段，强行读取她关于那晚战斗的记忆！

女弟子发出凄厉的惨叫，浑身抽搐，眼珠翻白。片刻后，欧阳锋松开手，女弟子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生死不知。

欧阳锋闭目消化着强行夺取的记忆碎片，脸色越来越凝重。他看到了赵默那举重若轻的出手，那看似随意却精准到可怕的截击，那蕴含着恐怖力量却又控制入微的发力方式……

“这种力量……这种控制……绝非寻常武功！”欧阳锋猛地睁开眼，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和……一丝贪婪！“难道……是某种失传的炼体秘术？或是更高深的内功运用法门？”

他纵横天下一生，追求的就是武学的至高境界，对于任何未知的强大力量都有着极强的占有欲。赵默展现出的能力，已然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查！给我查出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现在在哪里！”欧阳锋对瘫在地上的欧阳克厉声道，“就算翻遍嘉兴城，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动我欧阳锋的侄子，又身怀何等绝学！”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

“嗤——！”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极其突兀地从窗外黑暗中射来！速度快得超乎想象，目标直指欧阳锋的后心！

欧阳锋不愧是天下五绝之一，反应快得惊人！他甚至来不及完全转身，只是身体诡异地向左侧一扭，如同无骨的毒蛇，同时反手一掌拍出，掌风腥臭扑鼻，蕴含着剧毒罡气！

“啪！”

那射来的东西被他掌风扫中，凌空炸裂，却并非什么暗器，而是一枚普通的瓦片，炸裂后扬起一片灰尘。

声东击西！

就在欧阳锋注意力被瓦片吸引的瞬间，另一道更加细微、几乎完全融入夜色的乌光，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无声无息地射向他的左肋章门穴！这一击，时机、角度、速度都妙到巅毫，算准了他闪避和出掌的所有动作！

欧阳锋心中警铃大作，厉喝一声，护体罡气瞬间勃发，同时左臂猛地向下一切，试图格挡！

但那乌光竟似能穿透罡气，虽然速度稍减，却依旧精准地打在了他的章门穴上！

“噗！”

一声闷响！

欧阳锋只觉得左肋一麻，一股尖锐冰冷、却又带着奇异震荡感的劲力瞬间透入体内，疯狂破坏着他的经脉运行！虽然他功力深厚，瞬间运功将其逼住，但气血依旧一阵翻涌，差点岔了气！

又惊又怒！他竟然被人偷袭得手了！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伤，但对他这等宗师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何方鼠辈！滚出来！”欧阳锋怒吼一声，身形暴起，如同大鹏般扑向乌光来处的黑暗，双掌连环拍出，漫天掌影带着腥臭的毒风，将那片区域完全覆盖！

然而，黑暗中空空如也，只有夜风吹过。偷袭者早已鸿飞冥冥，仿佛从未出现过。

欧阳锋落在屋顶，脸色铁青，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四周，却再也捕捉不到任何气息。他运功逼出左肋那点细微的暗器——竟是一根被削尖、灌注了真气的普通树枝！

“好高明的隐匿手法！好精准的暗器功夫！好古怪的穿透劲力！”欧阳锋捏着那根树枝，眼神阴沉得可怕。对方显然对他极为熟悉，甚至预判了他的反应。这种被窥视、被算计的感觉，让他极其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从那根树枝上残留的极其微弱的劲力气息中，他再次感受到了那一丝令他厌恶的、中正平和却又深邃无比的“正道”韵味，与欧阳克和女弟子记忆中那神秘人的气息，同出一源！

“是他！一定是他！”欧阳锋瞬间确定！那个打伤克儿的神秘人，不仅没有逃离，反而就潜伏在附近，甚至敢主动偷袭自己！

狂妄！嚣张！但……也确实有足以自傲的实力！

欧阳锋站在屋顶，夜风吹动他的白衣，猎猎作响。他心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冰冷的杀意和强烈的探究欲所取代。

“有意思……真有意思……”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看来这次中原之行，不会无聊了。不管你是谁，你的武功……我欧阳锋要定了！”

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屋顶，如同毒蛇隐入草丛，开始了一场针对赵默的、更加危险和隐秘的狩猎。

远处，另一座屋顶的阴影中，赵默缓缓显出身形，看着欧阳锋消失的方向，面无表情。

刚才那一下偷袭，是他凝聚了精神力、融合了化劲穿透与九阴真气特性的一次试探。结果让他很满意——欧阳锋很强，护体罡气浑厚，反应速度惊人，毒功诡异，确实配得上五绝之名。但，并非不可战胜。他的劲力能够有效穿透对方的防御，造成干扰。

“热身结束。”赵默低声自语，眼中战意缓缓升腾，“欧阳锋，希望你能让我尽兴。”

两大高手，一明一暗，在这嘉兴城的夜色中，已然展开了第一轮无声的交锋。而这场交锋，必将愈发激烈，直至席卷整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