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起手，执掌混沌 第40章 迟来的醒悟 唯一的生机

别院内，药香与熏香的气息交织，却掩不住一丝日渐沉重的氛围。素心虽已苏醒，面色也较初醒时红润些许，但一种深层次的、难以言喻的虚弱，却如同附骨之疽，悄然蔓延。她时常感到精力不济，胸闷气短，甚至偶尔会无故晕眩。太医前来诊脉，也只道是沉疴多年，元气大伤，需长期静养调理，开出的皆是固本培元的温补方子。

朱无视前来探视得愈发频繁，他看着素心日渐憔悴的容颜，心中的不安与焦灼与日俱增。他带来的珍稀补药堆积如山，却似乎都石沉大海，难以扭转那仿佛注定的衰败。他开始隐隐觉得不对劲，素心的虚弱，似乎超出了“沉疴初愈”的范畴。

这一日，他再也按捺不住，避开旁人，只带着心腹太医，再次为素心仔细诊脉。这一次，他命令太医必须察其根源。

太医凝神静气，反复诊察良久，额角竟渗出细密冷汗，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他收回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侯…侯爷…恕臣无能…姑娘之脉象…并非寻常虚弱之症，其元气…其元气竟似无根之萍，在不断缓慢消散！此…此绝非药石能补之象！倒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朱无视心中猛地一沉，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太医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倒像是…古籍中所载的‘昙花返照’之症！宛若…宛若服用了某种能逆天改命、却需付出极大代价的奇药，药效过后，便是…便是油尽灯枯之局！”

“逆天改命…奇药…代价…”朱无视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一个被他刻意忽略、或者说不敢深思的可怕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窜入他的脑海！

天香豆蔻！服一眠，服二醒，服三生！

素心只服用了两颗！她只是苏醒，并未真正“重生”！那代价…那代价就是一年的阳寿？！一年之后，若无第三颗豆蔻，便会香消玉殒？！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朱无视猛地抓住太医的衣襟，双目赤红，如同受伤的野兽，“你确定？！你是否看错？！”

太医吓得魂飞魄散：“侯爷息怒！脉象如此，古籍确有记载…臣…臣也不敢妄断啊！或许…或许真是臣学艺不精…”

朱无视一把推开他，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冰冷的恐惧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二十年！他守了她二十年！好不容易等到她醒来，难道只能拥有她短短一年？！然后就要眼睁睁看着她再次离去，甚至…彻底消亡？！

不！他绝不允许！

巨大的恐慌之后，是更加疯狂的偏执与决心！必须找到第三颗天香豆蔻！不惜一切代价！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烧着骇人的光芒，对太医厉声道：“今日之事，若有半字泄露，诛你九族！下去！”

太医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朱无视独自留在房中，看着榻上因疲倦而浅眠的素心，容颜依旧，却仿佛能看到生命正在一丝丝从她体内流逝。他伸出手，颤抖地想要触摸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

“素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他低声嘶语，如同立下最恶毒的誓言，“无论是偷是抢，是颠覆这天下，我也要为你找来第三颗豆蔻！”

他此刻才彻底明白，为何当年古三通得到第一颗豆蔻后，宁愿自己身受重创也要冰封素心，那不仅仅是为了保她肉身，更是因为知道若无后续豆蔻，苏醒即是倒计时！

巨大的悔恨与后怕几乎将他吞噬。若他早知道…若他早知道这完整的药效…

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他必须行动！立刻！马上！

第三颗的下落，就算翻遍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出来！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素心，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决绝而疯狂。所有的温情的面纱都被撕下，只剩下最原始、最**的占有欲和拯救欲。

而此刻，云罗郡主的宫苑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成是非正手舞足蹈地给云罗表演着蹩脚的戏法，逗得她咯咯直笑。那枚人鱼小明珠就佩在云罗腰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内里那颗干瘪的、被当作“稀奇香料”的天香豆蔻，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浑然不知。

朱宸濠坐在府中，听着下属汇报朱无视匆匆离开别院后立刻加派人手、似乎有大规模秘密行动的迹象，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

鱼饵已吞，困兽已入笼。

最后的好戏，即将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