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起手，执掌混沌 第47章 毒源深挖现鳞爪 听雨楼中论江湖

驿馆惊魂，随着华筝病情的稳定暂时平息，但其引发的余波却才刚刚开始扩散。

赵默回到皇城司的第一时间，便下达了一连串命令。沈炼亲自带队，对驿馆所有人员，包括蒙古随从、南宋接待官吏、仆役、厨子乃至守卫，进行了前所未有的严密筛查。所有经手过药材、饮食的人员被单独隔离讯问。

然而，下毒者显然极其狡猾且对驿馆运作十分熟悉。那批被动过手脚的“赤阳子”来源很快被查到——来自临安一家老字号药铺“回春堂”，据掌柜交代，是三日前一位面生的客商大量采购，并无异常。线索至此似乎中断。

但皇城司最擅长的便是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真相。沈炼并未放弃，他扩大了排查范围，重点筛查近期与驿馆人员有过异常接触、或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可疑人物。同时，对那“阴凝露”的追查也在暗中进行。这种药物并非中原常见，多流传于西南苗疆或西域一带，提炼不易，绝非普通势力所能拥有。

压力之下，终于有了一丝突破。一名负责浆洗驿馆衣物的小吏战战兢兢地回忆起来，数日前，曾有一个兜售香料的西域胡人短暂接触过负责药材库管理的小吏，两人似乎低声交谈了片刻。而那名药材库小吏，在昨夜事发后，竟称病告假，至今未归！

“立刻控制其家人！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赵默得到禀报，眼中寒光凛冽。这条线，终于摸到了一点实质性的东西。他几乎可以肯定，此事与之前刺杀他的、那些手法中西结合的杀手，以及朝中尚未清理干净的余孽脱不开干系。他们毒害华筝，一石二鸟，既可能除掉一个未来的联姻纽带，更可嫁祸南宋，破坏脆弱的宋蒙联盟，甚至为蒙古南下提供借口！

好毒辣的计策！

听雨楼内，气氛却与皇城司的肃杀截然不同。

黄蓉依言搬了回来，住进了上次那间临湖的静室。经历驿馆下毒风波，她心绪更加复杂难言。救了自己“情敌”的性命，这事实让她觉得无比别扭，却又无法后悔。爹爹说得对，她黄蓉恩怨分明，还不屑于用这种下作手段。

黄药师对女儿此举未置可否，只是淡淡评价了一句：“总算没丢我桃花岛的脸。”便依旧每日不是品茗观湖，便是翻阅听雨楼内收藏的一些孤本琴谱棋谱，仿佛外界纷扰皆与他无关。但他停留于此，本身便是一种无声的态度。

这日午后，细雨再次淅沥落下。赵默处理完紧急公务，难得抽暇来到听雨楼。

黄蓉正凭栏望着湖面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赵默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卷用油纸包好的书册。

“这是什么？”黄蓉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接过。

“《九阴真经》下卷的一部分，主要记载了一些疗伤解毒、点穴解穴、移魂催眠的秘术。”赵默语气平淡，“我看你于医毒之道颇有天赋，心思又灵巧，或许对此感兴趣。上卷的内功心法过于凶险，暂不适合你，但这下卷的杂学，或许能有所助益。”

黄蓉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油纸包。《九阴真经》！天下武学至高无上的宝典！无数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就这样随手给了自己？

“赵…赵大哥…这太贵重了…我…”黄蓉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秘籍是死的，人是活的。”赵默笑了笑，“再厉害的武功，若无人修炼，也不过是废纸一堆。你值得拥有它。况且…”他顿了顿，意有所指，“这世道险恶，多一分本事，便多一分自保之力。我不希望再看你遇险。”

最后那句话，让黄蓉心头微微一颤，一股暖流悄然划过心田，冲淡了些许郁结。她不再推辞，紧紧将油纸包抱在怀里，重重点头：“嗯！谢谢赵大哥！我一定会认真研习的！”

两人并肩而立，望着窗外的雨幕湖景，一时无言，气氛却并不尴尬。

过了一会儿，黄蓉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赵大哥，那天晚上那些杀手，武功路数很奇怪，像是西域白驼山一脉，但又夹杂着中原黑道的狠辣手法…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和给你下毒的人是一伙的吗？”

赵默点了点头：“十有**。白驼山欧阳锋虽远在西域，但其势力触角早已延伸至中原，与朝中一些败类、江湖黑道勾结极深。此次清洗，断了他们许多财路和人脉，狗急跳墙，也在意料之中。”

他看向黄蓉，语气带着一丝告诫：“欧阳锋此人心狠手辣，武功已臻化境，尤其擅长用毒，其‘蛤蟆功’更是诡异绝伦。你日后若在江湖上遇到与他相关之人，务必万分小心，不可轻易招惹。”

黄蓉吐了吐舌头：“知道啦，我又不傻。”但心里却将“欧阳锋”这个名字牢牢记住了。

“不过…”赵默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他们既然敢把爪子伸到临安，伸到我的眼皮底下，就要做好被连根拔起的准备。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他们算。”

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决绝。黄蓉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位赵大哥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如同深海般的汹涌力量。

就在这时，一名皇城司察子悄然出现在楼下院中，对楼上的赵默打了个手势。

赵默微微颔首，对黄蓉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安心在此住下，研习经书，若有不解之处，可来问我。”说完，转身下楼。

黄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珍贵的《九阴真经》下卷，心中百感交集。情伤依旧在隐隐作痛，但一种新的、充满挑战和未知的道路，似乎正在她面前缓缓展开。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焕发出属于桃花岛少主的光彩。

而楼下，赵默从察子手中接过一份最新密报，上面只有简单一行字：

“疑犯尸首于城外乱葬岗发现，服毒自尽。其家中搜出与西域往来密信碎片，指向…灵鹫宫。”

灵鹫宫？赵默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