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起手，执掌混沌 第42章 东邪携女入棋局 旧党密谋动刀兵

紫宸殿的风波虽暂息，但临安城内的暗流却愈发汹涌。赵默以皇城司为支点，撬动着整个朝局。清洗在沉默中继续，流言在暗处发酵，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着百官。

而在这片压抑中，两股新的力量正悄然抵近风暴中心。

临安城外，西湖畔，细雨朦胧。

一青一黄两道身影，于烟雨中缓步而行，仿佛画中之人。正是黄药师与黄蓉父女。

黄蓉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鹅黄色衫子，发髻也重新梳过，虽眉眼间仍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郁色，但精神已好了许多。有父亲在身边，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精灵古怪的桃花岛少主，只是眸底深处，多了一份经历变故后的沉静。

“爹爹，我们直接去皇城司找赵大哥吗？”黄蓉看着不远处巍峨的城墙，问道。

黄药师负手前行，神色淡漠：“皇城司？那是朝廷鹰犬聚集之地，乌烟瘴气，不去。”

“那…”

“他若连我们到了临安都不知道，这皇城司提举也算白当了。”黄药师打断女儿，语气带着惯有的讥诮，“自会有人来找我们。”

果然，他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便如鬼魅般从湖畔柳林中闪出，无声无息地落在二人身前丈许之地，躬身行礼，动作干净利落，正是那夜在祠堂附近出手的皇城司高手。他依旧戴着半截面具，气息收敛得极好，但对上黄药师的目光时，身体明显紧绷了几分，显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卑职皇城司指挥使沈炼，奉提举大人之命，恭迎黄岛主、黄姑娘。”他声音低沉，不卑不亢，“提举大人已知二位驾临，特命卑职在此等候，请二位移步‘听雨楼’一叙。”

黄药师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淡淡道：“带路。”

沈炼心中一凛，不敢多言，转身在前引路。黄蓉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背影，又看看父亲，心想赵大哥手下果然能人辈出，而且似乎对爹爹的出现毫不意外。

听雨楼并非酒楼，而是西湖边一处颇为雅致的私人别院，实则是皇城司一处秘密据点。院内格局清幽，守卫皆隐藏在暗处，明面上只有几个洒扫仆役。

赵默早已在一间临湖的静室中等候。见黄药师父女进来，他起身相迎，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黄岛主，蓉儿，一路辛苦。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他目光在黄蓉脸上停留一瞬，看到她气色尚可，微微颔首，随即看向黄药师，神色郑重了几分：“多谢黄岛主沿途护持蓉儿。”

黄药师自顾自在一张椅上坐下，打量了一下室内布置，才瞥了赵默一眼：“我护的是我女儿，与你何干？不必套近乎。”

赵默也不介意，他知道东邪就是这般性子，能坐在这里，本身就已是一种态度。他笑了笑，看向黄蓉：“蓉儿，听说你受了委屈，还遇到些凶险？”

黄蓉见到赵默，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眼圈又微微泛红，但强忍着没哭出来，将从江南七怪出现到祠堂夺信的经过快速说了一遍，最后拿出那封已被拆阅的密函，递给赵默：“赵大哥，就是这个！爹爹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关乎…”

“关乎一些人的卖国勾当。”赵默接过密函，迅速扫了一眼内容，眼中寒光一闪即逝。这上面的密码他自然认得，内容与沈炼之前汇报、以及他安插的其他暗线传回的信息相互印证，指向性更加明确。

“果然是他们。”赵默将密函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狗急跳墙，开始动用这种最后的手段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黄药师忽然开口问道，语气似乎带着一丝考较的意味。

赵默看向他，沉吟片刻道：“此物是利器，亦是诱饵。直接抛出，固然能扳倒一两人，但容易打草惊蛇，让最深处的毒蛇缩回洞中。不如…暂且按下，利用它引蛇出洞，或者，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黄药师闻言，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但眼神中似乎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认可。这小子，倒不全是仗着身份蛮干，懂得用谋。

黄蓉急切道：“赵大哥，那些人那么坏，还想害你，一定要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赵默笑了笑：“放心，一个都跑不了。”他话锋一转，“倒是蓉儿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是留在临安散散心，还是…”

黄蓉神色一黯，低下头：“我…我不知道。”她暂时不愿去想郭靖，但未来一片迷茫。

黄药师冷冷道：“自然是随我回桃花岛。这红尘浊世，乌烟瘴气，有何可留恋？”

赵默看了黄蓉一眼，温言道：“桃花岛清静，自是休养的好去处。不过，若是蓉儿觉得闷了，临安城内也有不少有趣之处。我这听雨楼，随时欢迎蓉儿来住。”他这话既给了黄蓉选择，也顾及了黄药师的颜面。

黄蓉心中微暖，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沈炼在门外低声禀报：“大人，有紧急情报。”

赵默眉头微蹙：“进。”

沈炼推门而入，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黄药师和好奇的黄蓉，略一迟疑。

“无妨，说吧。”赵默道。

“是！”沈炼沉声道，“刚收到密报，夏震、李知孝等人今日秘密聚会于夏府，会后，夏震动用了殿前司的调兵符，以‘加强宫防演练’为名，暗中调动了三百名心腹精锐入城，分散隐匿于其控制的几处军营和私宅中。同时，江湖上有消息流传，有重金聘请黑道高手入京…”

赵默眼中冷芒大盛：“终于忍不住要动刀兵了吗？真是…自寻死路。”

黄药师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蝼蚁撼树，不知死活。”

黄蓉则听得心惊肉跳：“他们…他们想造反？”

“不是造反，是兵谏，或者…清君侧。”赵默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想用武力逼宫，除掉我，甚至…逼父皇改变心意。”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淅沥的雨水：“也好，他们自己把刀递过来，也省得我再费心搜集证据了。沈炼！”

“卑职在！”

“让我们的人盯死他们调进来的每一兵每一卒，摸清每一个高手的落脚点。他们不是要‘演练’吗？我们就陪他们好好‘演练’一场。”

“是！”沈炼领命，迅速退下。

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雨打荷叶的声音。

赵默转身，对黄药师父女道：“看来，临安城要热闹几天了。黄岛主，蓉儿，这几日若无事，便暂居这听雨楼吧，此处还算安全。”

黄药师不置可否，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黄蓉却从赵默平静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她忽然发现，与这朝堂之上的刀光剑影相比，自己那点情伤，似乎显得…渺小了许多。而眼前的赵大哥，身处风暴中心，却依旧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心中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