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起手，执掌混沌 第13章 黄金劫案 红缎留痕

陈昂的身影并未如上次那般消散于晨光之中。在那跃迁感即将降临的刹那，他体内磅礴的龙神内力自行运转，与这个世界的某种基底规则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与抗拒，竟将那强制跃迁的能量波动硬生生压制、延缓了下去。

【警告：世界跃迁受到未知干扰……能量稳定中……强制跃迁暂缓……】

【临时任务发布：调查近期轰动天下的“绣花大盗”案。此人手段诡异，专盗王府重宝，现场皆留刺绣红缎，武功极高，疑似与多重势力纠缠。】

【任务目标：查明绣花大盗真实身份及目的。】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随即恢复了冰冷平稳。

陈昂感受着体内渐渐平息的能量波动，目光扫过眼前略显错愕的陆小凤和花满楼，淡然道：“暂且不急离去。此地尚有有趣之事未了。”

时值仲夏，京城内外却笼罩着一层前所未有的肃杀寒意。两桩惊天大案，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朝野震动，江湖失声。

第一桩，威名赫赫的振远镖局，倾尽全力押送的八十万两黄金饷银，在途经太行山麓官道时，于光天化日之下被劫！现场惨不忍睹，随行镖师趟子手共计一百三十二人，无一生还，尽数被一剑封喉。沉重的镖车不翼而飞，只留下深深的车辙印和浸透泥土的暗褐色血痂。黄金，乃边关将士之饷，此案一发，龙颜震怒，兵部哗然！

第二桩，几乎就在同时，戒备森严、机关遍布如同铁桶般的平南王府，竟也遭了贼！王府宝库那扇号称“万斤闸”的合金大门被无声开启，库内珍藏的一尊据说是上古传承、能镇国运的“紫玉麒麟”不翼而飞。更令人骇然的是，镇守宝库的王府总管江重威，一位将外家硬功练至巅峰、已摸到宗师门槛的高手，竟在阻拦盗贼时，被人生生刺瞎了双眼！贼人来去无踪，如入无人之境。

两桩大案，现场皆留下了一方刺眼的物事——一块材质考究、色泽鲜红欲滴的江南软缎，其上以金线绣着几行嚣张跋扈的字迹：

“黄金借来筑金窟，玉麟且去镇山河。”

落款处，则绣着一枚小小的、妖异的滴血牡丹图案。

“绣花大盗！”

这个名号一夜之间传遍天下，其狠辣、诡秘、嚣张，令黑白两道皆为之侧目，更让京城百姓人心惶惶。

六扇门总捕头金九龄，此刻正坐在他那间气压低得吓人的公廨内。往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紧握的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下方一众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名捕，此刻却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废物！一群饭桶！”金九龄猛地一拳砸在黄花梨木的公案上，震得笔墨纸砚齐齐一跳，“八十万两！整整八十万两黄金！还有平南王府的镇府之宝！江总管的一双招子！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没了！连根贼毛都没摸到！朝廷的斥责文书已经堆满了我的案头！王爷府的人一天来问三次！你们让本座如何交代？！嗯？！”

压抑的怒吼在堂内回荡，无人敢接话。此案之棘手，远超想象，现场干净得令人发指，除了那方必然留下的红缎，竟再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那贼人仿佛真是个能穿墙过户、剪纸为马的妖孽。

金九龄胸膛剧烈起伏，良久，才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颓然坐回椅中，疲惫地挥了挥手：“滚……都给我滚出去！继续查！查不到线索，你们都提头来见！”

众捕头如蒙大赦，慌忙退下。

空荡的公廨内，金九龄独自一人，目光阴鸷地盯着桌上那方作为证物的红缎罗帕，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半晌，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似是决绝，又似是无奈，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看来……唯有请那只惹祸的凤凰出山了……”

翌日午后，京城“回味楼”雅间。

陆小凤正对着窗外熙攘人流，悠闲地品着三十年陈的竹叶青，顺便小心翼翼地打理着他那两撇刚重新蓄起、修剪得油光水滑的胡子。这是他近来最大的乐趣和寄托。

雅间的门被不请自开，金九龄带着一身风尘和压抑的气息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陆小凤对面。

“陆小凤，”金九龄开门见山，声音沙哑而沉重，带着毫不掩饰的焦虑，“这次，你必须要帮我！”

陆小凤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金总捕头说笑了，您手下精兵强将如云，还有什么案子能难倒您？我这人闲散惯了，最怕麻烦，何况还是这种一听就能要人命的麻烦。”

金九龄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绣花大盗的案子，你已经听说了。黄金、玉麒麟、江重威的眼睛……这不是一般的麻烦，这是捅破天的大事！我六扇门这次……是真的遇到硬茬子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哦？”陆小凤这才放下酒杯，摸了摸胡子，“连您金总捕头都束手无策，我这区区江湖浪人，又能有什么妙计？”

金九龄盯着他，忽然冷笑一声，语气变得尖锐起来：“哦？原来鼎鼎大名的陆小凤也会认怂？看来江湖传闻果然当不得真，什么‘灵犀一指破尽天下万般险’，什么‘侠义之心不畏强权’，不过是吹出来的罢了！我看，便是你那瞎子朋友花满楼，胆子也比你大上几分！”

陆小凤最受不得激，尤其受不了别人说他不如朋友，他眉头一拧，刚要反驳，金九龄却仿佛懒得再跟他废话，慢悠悠地从怀中取出那方鲜红的罗帕，拍在桌上。

“既然你怕了，那便算了。只可惜了江重威，一身武功尽付流水，往后余生都要在黑暗里度过。更可惜了薛冰那丫头，听闻此事后，竟是义愤填膺，不顾危险，已经只身跑去追查这红缎的来历了，啧啧，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薛冰？！”陆小凤脸色骤变，一把抢过那方红缎，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她怎么也掺和进来了？胡闹！简直是胡闹！”薛冰是“神针”薛夫人的孙女，性子泼辣冲动，武功虽得真传，但面对如此凶残诡异的对手，岂非羊入虎口？

金九龄叹了口气，作势欲起身：“或许她觉得，某些自诩聪明侠义的人靠不住吧。罢了，陆小凤，你继续喝你的酒，打理你的胡子，这案子，我金九龄便是拼了这条命，自己扛了便是！”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等等！”陆小凤猛地叫住他，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一咬牙，狠狠道，“金九龄，你够狠！算你赢了！好，这案子我陆小凤接了！不过咱们得说好，就八天！八天之内我若破不了案，你爱找谁找谁去！”

金九龄转身，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却又意味深长的笑容，郑重拱手：“好！一言为定！陆小凤，天下人的眼睛，可都看着你了！”

目的达成，金九龄不再多留，转身离开雅间。只是在他走下酒楼楼梯，转入后方一条僻静巷弄时，一道青衫身影如同从墙壁阴影中剥离出来一般，无声无息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金九龄心中猛地一凛，以他的武功修为，竟完全没察觉此人何时出现！待看清来人面容，他眼角更是控制不住地微微一跳。

“陈……陈大侠？”金九龄强压下心中的惊骇，挤出一丝笑容，“您何时回京的？真是巧遇。”

陈昂目光平静无波，仿佛能洞穿人心，淡淡开口：“不巧。我为你而来。”

金九龄心头更紧，面上却故作惊讶：“为我？陈大侠有何指教？”

“绣花大盗的案子，”陈昂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我也颇有兴趣。”

金九龄干笑两声：“有陈大侠相助，自是如虎添翼，金某求之不得！只是此贼凶残狡诈，诡秘异常，恐怕……”

“无妨。”陈昂打断他，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金九龄下意识摩挲着右手虎口的动作，“你查你的案。或许，我能看到一些……你看不到的东西。”

说完，陈昂不再多言，身影微微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巷弄深处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金九龄独自站在原地，夏日的暖风吹过，他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这个陈昂，太过神秘莫测，他的出现，完全打乱了自己精心布置的棋局。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是敌是友？

良久，金九龄才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阴沉而坚定。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计划必须加速，绝不能因为任何变数而功亏一篑！

而雅间内的陆小凤，看着手中那方触感细腻却仿佛带着血腥气的红缎罗帕，又想起薛冰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能正身处险境，再也无心品酒。

绣花大盗……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我陆小凤倒要会你一会！

他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衣袍，将那方红缎小心收入怀中，目光投向窗外，变得锐利起来。

风暴，已然掀起。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