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起手，执掌混沌 第51章 龙吟惊世 武镇八荒

京城西郊，皇家校场。今日这里旌旗蔽日，甲胄森然，气氛远比往日任何一次操演都要凝重。高高的阅兵台上，皇帝朱厚照端坐中央，两侧是文武百官，而在一个特殊区域，则坐着十几位被“特邀”前来观礼的客人——少林方丈、武当道长、峨眉掌门、丐帮帮主、昆仑掌门…几乎囊括了中原武林最具分量的泰山北斗。

他们的到来，并非出于自愿，而是源自一份措辞客气却不容拒绝的“邀请”。朝廷刚刚经历巨变，宸郡王朱宸濠以雷霆手段肃清朝纲，如今又突然邀请武林各大派首脑观礼，其意不言自明——震慑与敲打。

校场中央，五千新编练的“神机营”将士肃立如林。他们身着新式统一的深色军服，手持的并非长矛大刀，而是一杆杆黝黑发亮的燧发火枪，队列前方，还整齐排列着数十门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轻型野战炮。这支军队，从装备到气质，都与传统军队截然不同。

随着一声令下，演练开始。

“第一列，举枪！”

“放！”

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齐射声如同霹雳炸响，白色的硝烟瞬间弥漫！远处百步之外的厚木靶桩在密集的弹雨下如同纸糊般碎裂纷飞！

“炮兵就位！”

“装填！”

“放！”

轰！轰！轰！

野战炮发出怒吼，实心铁球呼啸着划过天空，将更远处模拟的土木工事轰得四分五裂，烟尘冲天！

紧接着是复杂的队形变换、线列推进、三轮交替射击…动作整齐划一，充满了机械般的冷酷与高效。火力之猛、杀伤之高效、令行禁止之严明，让观礼的文武百官看得心潮澎湃，也让那些武林豪雄们面色渐渐凝重。

皇帝朱厚照看得眉飞色舞，忍不住抚掌赞叹：“好！皇弟练得好兵！有此雄师，何愁边关不宁？朕心甚慰！甚慰啊！”

然而，武林人士所在的区域，气氛却愈发压抑。火器的威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一位性如烈火的崆峒派长老“啪”地捏碎了座椅扶手，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丐帮解帮主冷哼道：“哼！依仗奇淫巧技，声响倒是吓人！两军对阵或许有用，但若论江湖厮杀，高手对决，咫尺之间，老夫的七伤拳发出，这些火铳还没点燃引信，他们便已毙命！朝廷弄出这般阵仗，莫非是想凭这些铁疙瘩就来威慑我天下武林？”

解风捻着几根稀疏的胡须，面色沉凝：“朝廷此举，意味深长啊。看来这位宸郡王，手段比那朱无视还要强硬几分。”

少林方丈双手合十，低诵佛号：“阿弥陀佛，杀伐之器，终是外物，有伤天和。武学之道，乃修身养性，感悟自然，追求天人合一之境，岂是这些凶器所能比拟？王爷或有些…舍本逐末了。”

他们的议论声虽低，又如何能瞒过高台之上修为已臻化境的朱宸濠。

阅兵结束，百官在兴奋与惊叹中逐渐散去，唯独那十几位武林名宿被客气的“请”留了下来。

朱宸濠缓步走到校场中央，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神色各异的掌门宗师，淡然开口：“看来，诸位对本王的新军，颇有些…不同的见解。”

少林方丈起身，躬身行礼，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阿弥陀佛，王爷明鉴。火器虽利，然终是死物，依赖外械，非是正道。武学修为，在于自身，在于心性，乃超脱之道。王爷以此示武，恐非天下武林之福。”

那崆峒长老按捺不住，高声道：“方丈大师说得对！王爷！非是我等狂妄！若真是修为有成的顶尖高手，内力护体，刀枪难入，身法如电，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亦非难事！岂是这些笨重迟缓的火器所能限制？王爷以此威慑，怕是打错了算盘！”

“哦？”朱宸濠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长老的意思是，武学至高之境，可无视军阵，可凌驾于国器之上？”

崆峒长老被他一激，傲然道：“虽不中，亦不远矣！至少，绝非这些死物所能衡量！”

“既然如此…”朱宸濠笑容不变，缓步走到一旁，从一名刚刚结束演练、正在擦拭火枪的士兵手中，随手拿过了那杆还带着余温的燧发枪，“那本王今日，便用这‘死物’之一，向诸位讨教一二，如何？”

众武林人士一愣，面露疑惑。用火枪讨教？这东西装填繁琐，对于他们这些高手而言，一次射击不中，便再无威胁。

朱宸濠仿佛看穿他们的心思，继续道：“当然，既然是讨教武学，本王也不会倚仗利器之便。这样吧，本王就站于此地，只用此火枪一次，且…绝不瞄准诸位中的任何一人。”

他顿了顿，语出惊人：“诸位可尽情施展毕生所学，或运功抵挡，或闪转腾挪。一枪之后，若有人能伤到本王片衣角，或是逼迫本王移动半步，便算本王输。朝廷即刻废止所有火器研发推广，并向天下武林赔礼道歉。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不仅只用一枪，还不瞄准？这已不是狂妄，简直是**裸的羞辱！完全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王爷！此话可当真？！”崆峒长老气得满脸通红，胡须都在发抖。

“君无戏言。”朱宸濠单手平举火枪，姿态随意，仿佛握着的不是杀人凶器，而是一根枯枝。

“好！好！好！”崆峒长老连说三个好字，怒极反笑，“那就让老夫来领教王爷的通天手段！若老夫侥幸胜个一招半式，也不要朝廷道歉，只求王爷收回成命，莫要再弄这些劳什子火器惊扰百姓！”

说罢，他猛地向前踏出三步，站定场中。体内苦修数十年的崆峒派内力轰然运转，周身气劲鼓荡，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双掌微提，隐隐泛起土黄色光泽，已然将七伤拳的功力提至巅峰，全神贯注，准备以绝顶轻功配合护体罡气，硬抗或是躲过那枚铅弹！

其余武林名宿也纷纷凝神戒备，气息锁定朱宸濠，既想看他如何收场，也暗自准备，若那崆峒长老果真能逼退王爷，他们也好趁机发声。

朱宸濠却依旧从容，甚至没有做出标准的射击姿势，只是随意地举起了火枪，枪口果然没有指向任何人，而是斜斜地指向了天空。

就在所有人，包括那全神贯注的崆峒长老都以为他要朝天开枪，以示“不瞄准”的承诺时——

朱宸濠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清脆，响彻校场！

但就在枪响的那一刹那，异变陡生！

朱宸濠周身气势骤然剧变！一股浩瀚磅礴、至尊至贵、仿佛来自洪荒太古的恐怖龙威，毫无征兆地自他体内轰然爆发！他体内那初成的《龙神功》功力，融合了《九阴真经》的精纯、《金刚不坏神功》的刚猛、《名剑八式》的凌厉，化作一股纯粹的精神与能量层面的绝对压制力，如同实质般席卷了整个校场！

“吼——！”

一声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震撼在所有人灵魂深处的恐怖龙吟，猛地炸响！

在场的每一位武林高手，在这一瞬间，只觉得一头看不见的太古真龙猛然睁开了双眼，冰冷的龙瞳凝视着他们！源自生命层次的无上威压轰然降临！

噗通！噗通！

修为稍浅的几位掌门当场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体内奔腾的内力瞬间如同被冻结的江河，凝滞不畅，气血疯狂逆冲！那首当其冲的崆峒长老更是骇得魂飞魄散！他凝聚到巅峰的七伤拳劲在这龙威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溃散！护体罡气寸寸碎裂！他感觉自己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片落叶，渺小、卑微、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内力！别说施展轻功，就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艰难万分！哪里还谈什么躲闪抵挡？

而那颗射向天空的铅弹，此刻才力尽落下，“叮当”一声，清脆地掉落在青石地板上。

整个校场，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武林名宿，包括少林方丈和武当道长，皆满脸骇然，如同白日见鬼般看着场中那个依旧随意站着、仿佛什么都没做的年轻人。他们终于明白了，那杆火枪，那声枪响，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幌子！这位宸郡王真正的恐怖，在于其自身那深不可测、已然近乎神话的武力！那种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武学的理解范畴！

朱宸濠缓缓收起那令人窒息的龙威，气息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他随手将火枪抛还给那名目瞪口呆的士兵，语气依旧平淡：“现在，诸位还觉得，武学之道，与强国之力，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之路吗？”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少林方丈了结大师率先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向着朱宸濠深深一躬，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前所未有的敬畏：“阿弥陀佛…王爷…神通盖世，武道通神，已非凡俗…老衲…拜服。少林寺，愿遵从朝廷号令，严守清规，不涉俗务。”

武当冲虚道长紧随其后，躬身行礼：“武当派，谨遵王爷教诲。”

“丐帮遵命！”

“峨眉派遵命！”

“昆仑派…”

一位接一位，无论心中作何想，此刻所有人都心悦诚服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骄傲与算计都显得苍白无力。

朱宸濠微微颔首：“如此甚好。武林自有武林的精彩，朝廷亦有朝廷的法度。望诸位好自为之，莫负今日之言。”

绝对的武力，带来了绝对的敬畏，也暂时抚平了江湖的波澜。

内部初步安定，朱宸濠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幅巨大的《坤舆万国全图》。大明的内部，需要这把“武”与“器”结合的利剑来整顿。而外部那广袤的世界，则需要这把利剑，去开拓，去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