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起手，执掌混沌 第8章 阁中斗智 刀罡初现

藏书阁内，墨香与陈纸的气息沉淀了百年时光。高耸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投下层层叠叠的阴影。朱宸濠负手而立，看似随意地抽出一本《山河舆地图志》翻阅，眼角的余光却将乌丸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乌丸如坐针毡。他原计划借阅览之名，潜入阁中深处，寻找一份前朝遗留的、关于皇宫地下密道网络的秘图，那对他与“利秀公主”后续的行动至关重要。然而此刻，身后不仅跟着一个深不可测的宸郡王，还有两个瞪大眼睛、一刻不停盯着他的“监工”——成是非和云罗郡主。

他勉强翻着手中的《论语》，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焦躁不已，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三人！

“咳咳，”乌丸干咳两声，放下书卷，对引路太监道，“这位公公，外臣久闻藏书阁内藏有前朝书画大家真迹，不知可否引领一观？”他想借此支开太监，制造独处机会。

太监还未答话，云罗郡主却抢先开口，笑嘻嘻道：“哦？乌丸大使还对书画有兴趣？巧了，本郡主也对书画略知一二，不如由本郡主带你去看看？就在那边！”她随手胡乱指了个方向。

乌丸脸色一僵：“不敢劳烦郡主殿下…”

“不劳烦不劳烦！”云罗说着，就真起身要带路。

成是非也凑热闹：“同去同去！让小爷也开开眼，看看值多少钱…啊不是，看看多好看！”

乌丸心中暗骂，只得道：“岂敢岂敢，外臣自行前去便可…”他试图起身。

“诶！”朱宸濠忽然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乌丸大使，这《论语》中‘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一句，本王略有不解，不知大使出云国学究天人，可否为本王解惑？”他随手便将乌丸按回座位。

乌丸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内伤。他哪有心思想什么论语！但面对朱宸濠那深邃平静的目光，却又不敢直接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胡乱扯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解读。

朱宸濠听罢，微微颔首，不置可否，又抽出一本《乐经》：“那这宫商角徵羽五音，与五行相配之说，大使可有高见？”

乌丸：“…”

如此再三，朱宸濠每每在乌丸试图离开或转移话题时，便以请教经义为名将其绊住。问题从经史子集问到天文历法，看似随意，却皆切中要害，让乌丸疲于应付，额头渐渐渗出冷汗。他虽武功高强，但于中原文化典籍，所知实在有限，在朱宸濠这真正的天潢贵胄面前，立刻相形见绌。

成是非和云罗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云罗是没想到自家皇兄学问如此“渊博”，成是非则是觉得这乌丸笨得要死，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还不如他这个街溜子。

乌丸心中怒火与焦躁越来越盛。他知道今日计划已难实现，再拖下去恐生变故。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就在朱宸濠再次拿起一本兵书，欲要开口之时，乌丸猛地一拍桌面！

“嘭！”

实木书案应声裂开数道缝隙！一股灼热暴戾的气息自他体内爆发出来！

“宸郡王！”乌丸霍然起身，面目狰狞，再无半分使臣的恭敬，“外臣诚心前来阅览典籍，殿下却屡屡刁难，是何道理？！莫非大明便是如此待客之道？！”

他竟是要借题发挥，以武力制造混乱，趁机脱身甚至强闯！

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那引路太监吓得尖叫一声，瘫软在地。云罗郡主也被这股杀气惊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后退一步。

成是非倒是反应快，立刻跳到云罗身前，色厉内荏地喊道：“喂！老乌丸！你想干嘛？想打架啊？小爷我可不怕你！”说着就想去撩袖子看纹身。

朱宸濠却依旧神色平静，仿佛那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浪只是春风拂面。他缓缓放下手中兵书，淡淡道：“乌丸大使，此处乃大明禁中藏书重地，岂容你喧哗动武？你拍裂书案，惊扰圣贤，又该当何罪？”

他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凛然威严，将那灼热杀气生生压了回去！

乌丸心中一凛，没想到朱宸濠在他气势压迫下竟能如此从容！但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哼！殿下既然咄咄相逼，就休怪外臣无礼了！”乌丸低吼一声，双掌猛地变得赤红，周遭空气都因高温而扭曲起来！正是其绝学——火云刀的起手式！

一股灼热刀意锁定了朱宸濠！

“保护王爷！”成是非大叫一声，也顾不得看纹身了，下意识就使出这几天苦练的“武当绵掌”拍向乌丸后心，试图围魏救赵。

云罗也惊叫道：“来人！有刺客！”

乌丸看也不看，反手一拂，一股灼热劲风便将成是非逼得连连后退，气血翻腾，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蝼蚁也敢撼树？”乌丸狞笑，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朱宸濠身上，赤红双掌携着焚金熔铁的高温，直劈而下！他要速战速决，拿下甚至重伤这位宸郡王，制造最大混乱！

面对这凌厉霸道的火云刀罡，朱宸濠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寒芒。他不闪不避，右手微抬，并指如剑！指尖并未有实质剑气溢出，却凝聚着一股无比凝练、锋锐无匹的意！仿佛世间最锋利的剑尖！

《名剑八式》第一式——断水！

并非以力硬拼，而是以无上锋锐，直切其劲力流转的核心节点！

指掌尚未相交，乌丸便觉自己那磅礴灼热的火云刀罡，竟如同烧红的烙铁遇上了极寒冰泉，运行陡然一滞，那无坚不摧的刀意竟被对方那一点凝练到极致的指剑之意从中“剖开”！

“什么？！”乌丸大惊失色！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古怪的破劲之法！

就在他旧力已断、新力未生的电光石火间，朱宸濠那并拢的剑指已如鬼魅般点在他腕脉之上！

一股尖锐冰冷、却又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劲气透体而入！

乌丸闷哼一声，只觉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剧痛，凝聚的火云刀罡竟被硬生生打散反噬！他踉跄后退数步，撞在一个书架上，震落无数书籍，满脸的难以置信与骇然！

一招！仅仅一招！自己苦修数十载的火云刀，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破去？！这位宸郡王的武功，竟恐怖至此？！

此刻，阁外脚步声大作，大批大内侍卫已被惊动，蜂拥而来！

乌丸心知今日事已彻底败露，再无可能得手，甚至自身难保！他怨毒无比地瞪了朱宸濠一眼，猛地一跺脚，身形撞破旁边一扇窗户，向着宫外方向疾遁而去！

“抓住他！”侍卫们高声呼喊，纷纷追去。

朱宸濠并未追击，只是负手立于窗前，看着乌丸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

“王爷！您没事吧？”成是非凑过来，心有余悸，“那老小子手跟烙铁似的，吓死小爷了！”

云罗也跑过来，拍着胸口：“皇兄你太厉害了！那一指怎么练的？教教我！”

朱宸濠转过身，看着满地狼藉和那被拍裂的书案，淡淡道：“无事。看来乌丸大使是不打算继续阅览典籍了。”

他目光扫过乌丸刚才急切间想要靠近的那个区域——那里存放的，多是前朝工部营造司的旧档与图册。

朱无视…你想要找的，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