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海港的喧嚣逐渐沉寂,唯有浪花轻拍岸边的絮语,以及远处酒馆隐约传来的零星歌声。林凡并未返回“破浪号”,而是如同融入了夜色本身,悄无声息地潜行至那艘散发着鱼腥味的拖网渔船附近,选择了一个能俯瞰甲板又极其隐蔽的货堆阴影处,蛰伏下来。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更安全、更合适的接触时机。工科生的谨慎让他不会在情况未明时贸然现身。他需要观察克比后续的反应,确认那三个杂兵的状态,更重要的是,等待深夜时分,万籁俱寂。
时间缓缓流逝。渔船船舱的灯火忽明忽暗,能听到里面传来巴克斯因疼痛和恐惧而压低的咒骂声,以及另外两人惶惶不安的嘀咕。显然,那枚神出鬼没的贝利和诡异的手腕贯穿伤,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震慑,让他们不敢再轻易外出。
约莫子夜时分,渔船彻底安静下来。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推开舱门,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来,正是克比。他脸上泪痕未干,但惊惧之色稍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和一丝极微弱的、劫后余生的探寻。他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甲板上,望着漆黑的海面,小声地啜泣着,似乎在为自己未知的命运而悲伤,又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林凡知道,时机到了。此时接触,干扰最少,克比的心理防线也最脆弱、最易于建立信任。
林凡没有直接走过去。他如同鬼魅般,从货堆顶部落下,脚步轻得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出现在克比侧后方数米外的阴影里。然后,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克比吓得浑身一颤,猛地回头,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蜷缩起来,双手抱头,习惯性地喊道:“别、别打我!我错了!我这就去干活!”
“我不是他们。”林凡开口,声音平静、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沉稳力量。他刻意收敛了所有锋芒,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具有威胁性。
克比这才敢慢慢抬起头,借着微弱的天光,看到一个穿着深色斗篷、面容隐在阴影中、但身形挺拔的身影。对方没有靠近,也没有武器出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是……是你……救了我吗?”克比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置信的希冀。他虽然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但巴克斯的惨叫和此刻诡异的平静,都指向了这个神秘的出现者。
“顺手而为。”林凡言简意赅,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反而问道:“他们经常这样对你?”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克比内心最深的委屈,他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哽咽着点头:“嗯……每天都是……做不完的活,稍微不好就……就……”
林凡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不需要过多安慰,这种不带评判的倾听,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接纳信号。他强大的见闻色感知着克比情绪磁场的剧烈波动,那是一种长期压抑后的宣泄。
待克比情绪稍稳,林凡才继续引导,声音依旧平稳:“你不是自愿待在这条船上的,对吧?”
“当然不是!”克比激动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恐惧,“是……是亚尔丽塔大姐头……不,是那个亚尔丽塔海贼团!两年前,我在家乡的渔船上帮工,被他们掳来的!他们抢了船,杀了……杀了其他人,看我年纪小,就让我在船上当杂役,洗船、刮鱼鳞、做饭……动不动就打骂……”他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林凡心中了然,确认了这艘船与亚尔丽塔海贼团的直接关联。
“亚尔丽塔海贼团……”林凡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与“凝重”,“他们很强?盘踞在哪里?”
提到亚尔丽塔海贼团,克比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中恐惧更甚,但或许是林凡刚才的“救命之恩”和此刻平静的态度给了他一丝勇气,他压低声音,如同分享一个可怕的秘密,将自己所知倾囊相告:
“亚尔丽塔大姐头……她、她非常可怕!力气大得惊人,武器是一根巨大的铁棒,听说……听说她还是个恶魔果实能力者!吃了什么‘滑滑果实’,皮肤光滑得像丝绸,刀枪不入!她自称是东海最美的女人,其实……”克比没敢说下去,但意思明显。
“他们的老巢不固定,但经常在谢尔兹镇西边大约两天航程的一片密集的锯齿礁群里活动。那里暗礁很多,大船难进,他们熟悉水路,把那里当临时基地。抢来的财物和……和抓来的人,都先带到那里。”
“主船是‘女王·亚尔丽塔号’,是一艘很大的三桅帆船,比这艘渔船大好多倍!船上大概有五六十个船员。除了亚尔丽塔,还有几个小头目,也挺厉害的。这艘渔船是他们用来在附近海域侦查和打杂的。”
“他们专门抢劫过往的商船和小型渔船。男的……大多杀了扔海里,女的……漂亮的就掳走,下场很惨……货物值钱的拿走,船要么抢走,要么就凿沉。非常残忍!”克比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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