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兹镇码头的喧嚣如同温暖的潮水,包裹着林凡。他沿着潮湿的木板栈桥缓缓行走,斗篷的兜帽微微压低,目光却如最精密的扫描仪,不动声色地记录着周遭的一切:店铺招牌上的文字与图案、行人的衣着与口音、流通货币的样式、甚至空气中弥漫的各种食物香气。他在进行快速的社会数据库构建。
胃部传来久违的、明确的饥饿信号,不再是孤岛上单纯的能量补充需求,而是对复杂烹饪食物的渴望。同时,工科生的本能告诉他,想要最快了解一个地方的真实面貌和最新动态,没有什么地方比鱼龙混杂的酒馆更合适了。
他很快锁定了一家看起来人气颇旺但不算过于混乱的酒馆。招牌上画着一个木桶和交叉的船桨,名字很简单——“锚与酒杯”。里面传出的喧闹声浪,带着麦酒、烟草和汗液混合的浓烈气息。
林凡在门口稍作停顿,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见闻色霸气以最内敛的方式微微张开,如同在周身布下了一层无形的感知滤网,既能捕捉关键信息,又避免过度敏感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然后,他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热浪、声浪和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酒馆内部光线昏暗,油灯的光晕在烟雾中摇曳。水手、码头工人、小商贩挤满了粗糙的木桌,大声划拳、吹牛、抱怨。林凡迅速扫视全场,选择了一个靠墙的、灯光阴影最浓的角落位置。这里视野开阔,能观察到大部分客人,且背靠实墙,避免来自后方的窥探。
他刚落座,一个系着油腻围裙、脸色疲惫的侍者就走了过来。
“吃什么?喝什么?”语气干脆,不带多余客套。
林凡目光快速扫过旁边一桌客人桌上的食物和墙上的木牌菜单(有些字迹模糊,但结合图片能猜个大概)。
“一份炖肉,一份面包,一杯麦酒。”他指了指邻桌类似的搭配,言简意赅,避免因不熟悉名称而多言。声音平稳,带着一丝刻意模仿的、与水手们相似的粗粝感。
侍者点点头,很快端来一个厚重的陶碗,里面是浓稠的、冒着热气的肉块和根茎蔬菜炖煮物,一块硬邦邦的黑面包,以及一个硕大的木质酒杯,里面是浑浊的、泛着泡沫的琥珀色液体。
林凡没有立刻动口,而是先观察了一下餐具的洁净度(勉强可接受),然后才拿起木勺,舀起一勺炖肉送入口中。
瞬间,复杂而浓郁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盐、香料(虽然粗糙)、肉类的脂肪香气、长时间炖煮带来的醇厚感……这种层次分明的味觉体验,与孤岛上单调的烤鱼、熏肉形成了天壤之别!他的肠胃几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
他又掰下一块黑面包,蘸满汤汁塞进嘴里。麦香混合着肉汁,粗糙的口感反而带来了扎实的满足感。最后,他端起那杯硕大的麦酒,喝了一大口。微苦、略带酸涩、但充满了发酵香气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清凉与微醺的快意。
这种烟火人间的滋味,让他恍惚了一瞬。但他迅速收敛心神,一边继续享受着这顿久违的热食,一边将绝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倾听上。耳朵如同灵敏的雷达,过滤着嘈杂的声波,捕捉着有用的信息碎片。
起初,大多是些无聊的吹嘘、抱怨工钱、或是谈论某个港口女人的八卦。但很快,一些关键词开始引起林凡的注意。他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情报分析员,开始拼接、分析这些碎片。
“草帽小子”的余波:
“……听说没?海军支部那边还在头疼‘草帽小子’留下的烂摊子……”
“嘿,三千万贝里!真是个疯子,刚出海就敢这么闹!”
“那个叫克比的小子,运气真好,居然被带走了……”
信息点: 确认了“草帽小子”路飞的存在及其引发的轰动,悬赏金三千万贝里在东海已属极高。事件发生地似乎就在谢尔兹镇,与海军基地有关。
海军的动向:
“最近巡逻艇出勤好像勤快了点,是不是又要搞什么清剿?”
“管他呢,别撞上老子运货就行。”
信息点: 海军活动似乎有所增加,可能与新任长官或近期事件有关。
商路与风险:
“往西边那片岛礁区最近不太平,有几艘小船不见了。”
“还是走主航道保险,虽然税高一点。”
信息点: 某些航线存在不明风险,可能暗示有海盗活动。
就在林凡快吃完时,旁边一桌几个看起来刚靠岸、风尘仆仆的水手,提高了嗓门,话题引向了一个让林凡瞬间集中精神的名字。
“喂,你们听说了吗?‘铁棒’亚尔丽塔那婆娘,最近又在西海岸那边闹腾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灌了口酒,重重放下酒杯。
“那个自称东海最美(呸!)的海贼胖女人?”另一个瘦小些的水手接口,语气带着厌恶和一丝恐惧,“她又干了什么?”
“妈的!”络腮胡骂了一句,“就在三天前,一艘从橘子镇过来的小型商船‘海螺号’,在谢尔兹镇西边大概两天航程的一片岛礁区附近,被他们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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