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刚一听林立杰的呼喊。
再低头看看自己木桶里那两条扑腾得水花四溅,银光闪闪的大鱼,只觉得一股豪气直冲脑门。
他一把提起沉甸甸的木桶,脸上笑开了花,冲着林立杰大声道:“立杰,走。哥跟你一块儿过去。瞧瞧咱这收获,让婶子把大锅烧上,今晚咱这鱼汤,保准鲜亮。”
那嗓门大得,恨不得半个屯子都能听见。
林立杰看着桶里那两条罕见的大鱼,眼睛都直了,连连点头:“哎呀妈呀,刚子哥,你这也太厉害了。”
苏清风看着王友刚那嘚瑟劲儿,无奈地笑了笑,对郭永强和刘志清说:“咱们先把家伙什儿送回家,收拾利索了再过去。”
他拎起自己那个只装着一条小鱼,显得格外轻飘的破桶,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且说王友刚,此刻俨然成了得胜还朝的大将军。
他提着那个引人注目的木桶,昂着脑袋,挺着胸膛,每一步都踩得格外扎实,跟着林立杰走上了屯子里那条主要的土路。
这时候,日头西沉,天色将晚未晚,家家户户的烟囱里正冒出袅袅,带着柴火香气的炊烟,空气中弥漫着饭食的诱人气息。
他这一路,可谓是赚足了眼球和惊叹。
先是路过张老蔫家。
张老蔫正蹲在自家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眯着眼看着天色。
瞧见王友刚桶里那扑腾的银光,他烟杆都忘了抽,猛地站起身,凑上前仔细端详,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哎呦俺的老天爷,这不是友刚嘛。好家伙,这大鲫瓜子,这大鲤鱼。你小子这是把河龙王的老窝给端了吧?这鱼,怕不是得有五六斤重?真带劲。”
王友刚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故作轻松,晃了晃手里的桶:“张大爷,您老眼力真好!没啥,就是运气好,碰巧了,嘿嘿,碰巧了!”
没走几步,正在院里收晾晒的萝卜干的李婶子也被吸引了过来。
她隔着低矮的土坯院墙,探出半个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桶里,发出啧啧的惊叹声:“哎呦喂,刚子,你这孩子可真行啊、这开春的头茬鱼最是金贵,肉嫩味鲜,还带着冰凌茬子的清气儿呢!让你给逮着这么大的,真是好本事。回头让你娘用大酱焖上,得多香啊。”
王友刚听得浑身舒泰,豪气地一挥手:“李婶子,承您吉言。”
正说着,几个在路边玩嘎拉哈的半大孩子也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小脑袋挤在一起,看着桶里的大鱼,发出“哇塞”、“真大呀”的惊呼。
其中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子仰着脸,崇拜地问:“刚子哥,你咋这么厉害?教教俺呗!”
王友刚享受着孩子们崇拜的目光,感觉脚下的步子更加轻快了。
又遇上刚从自留地回来的赵木匠,他扛着锄头,看到王友刚的收获,也停下脚步,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行啊刚子,这鱼钓的,够派头。看来今年咱们屯子,你拔了头筹了。这手艺,比你赵叔我强多了。”
就连平时不太爱说话,坐在门口搓麻绳的孙奶奶,也扶了扶老花镜,眯着眼看了看,慢悠悠地说了句:“是两条好鱼,真稀罕人儿……”
这一路,惊叹声、夸赞声、羡慕的目光,如同最甘甜的美酒,将王友刚灌得晕晕乎乎,飘飘欲仙。
他感觉脚下的土路不再是普通的村路,而是专门为他铺设,通往无上荣光的凯旋大道。
那两条沉甸甸的大鱼,不仅仅是一顿美餐,更是他今天,甚至可能是今年开春以来,最高光的勋章!
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心里盘算着,等到了林大生家,还得再好好说道说道这“惊心动魄”的垂钓经过。
另一边,苏清风、郭永强和刘志清则低调地各自回了家。
苏清风提着那轻飘飘的木桶,刚推开自家那扇略显斑驳的木院门,院子里的热闹景象便扑面而来。
夕阳的余晖给小院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妹妹苏清雪已经放学回家,正和邻居家的孩子铁蛋、秀秀在院子里追闹。
两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通体雪白,额间已隐隐有王字纹路的小白虎白团儿。
和毛色火红,机灵狡黠的小赤狐小火苗,也成了这场追逐游戏的重要成员。
它们灵活地在孩子们腿边穿梭,发出“呜呜”和“嘤嘤”的欢快叫声。
苏清雪眼最尖,第一个看到大哥回来,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跳着冲了过来,两条羊角辫在脑后一甩一甩:
“哥。你回来啦。钓到鱼了吗?快让我看看。”
她的小脸因为奔跑和兴奋红扑扑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铁蛋和秀秀也停止了打闹,牵着两只小动物围了过来,好奇地伸着脑袋。
“钓到了。”
苏清风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有些底气不足地把手里的破木桶往前递了递。
苏清雪踮起脚尖,扒着桶边往里一瞧,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垮了下来,小嘴撅得能挂油瓶,失望地拖长了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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