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紧张的是,王风偏偏要他们轮流下去,而不是几个人一起动手。
这样的安排,像是一场心理的试炼。
“你们谁先来?”
王风扫视一圈,几个新兵居然不约而同地往后缩了一步。
没有人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恐惧就会被无限放大。
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注定要面对最强烈的内心挣扎。
王风没有催促。
他明白,主动也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成长。
他目光微动,期待着某个熟悉的人能打破沉默。
果然,朱大志站了出来,声音虽不大却带着决心:“教官,我先来吧。”
王风微微点头。
朱大志站在陷阱边缘,低头仔细擦拭着一把从鬼子手中缴获的刺刀。
这是日式明治三十式刺刀,单面开锋,锋利中透出森冷的光。
他一遍又一遍地擦,仿佛是在为自己壮胆。
一想到这把刀将刺入野猪的血肉之中,朱大志心中竟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冲动,仿佛血液在体内渐渐滚烫。
可当几个老兵用树藤把他缓缓放下陷阱底部,真正直面野猪那双血红的眼睛时,他整个人又开始发虚。
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心跳声几乎盖过了所有声音。
老兵们在上面大声喊着:“大志,别怕,只是一头猪,一刀捅过去就完事了。”
“你把它当鬼子,你不杀它,它就要了你的命。”
朱大志用力咽下口中不断涌出的唾液,重新握紧了刺刀。
他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畜生,而且是已经废了两条腿的畜生,根本伤不了他。
他举起刺刀,慢慢靠近野猪。
野猪虽伤,却依旧凶狠,断腿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它直面朱大志,眼里没有退缩,只有垂死挣扎的倔强。
朱大志原本想刺它侧身,避开那血腥的一击。
他下不了狠心把刀直接插进猪头。
陷阱上的老兵急了,换作是他们,早就结束了战斗。
新兵就是新兵,还没真正见过血,连一头野猪都不敢杀,更别提上战场了。
其他新兵没人嘲笑朱大志。
他们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此刻只能默默注视着陷阱内的一举一动,心里替他捏了把汗。
王风再次开口:“大志,你知道日军士兵为什么拼起刺刀那么狠,那么不要命吗?”
朱大志正被恐惧折磨得够呛,一听有人说话,赶紧松开紧握刺刀的双手,急忙问:“为什么?”
王风语气淡然:“理由很简单。当你用野猪练胆时,他们用俘虏练狠。他们的新兵可以亲手把刺刀捅进我们同胞的胸口,甚至对哭喊的孩子也下得了手。所以,连野猪都不敢痛下杀手的你,自然斗不过他们。”
“禽兽不如!”
训练队的人纷纷怒骂。
朱大志重新握紧刺刀,猛然转身,一刀削掉了野猪的一只耳朵。
野猪哀嚎,断耳滴着血,滚落在地。
朱大志双眼通红地吼道:“小鬼子,我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朱大志被老兵从陷阱里拉出来时,刘正悄悄对王风说,大志的母亲是在敌军扫荡中被杀害的。
他参军就是为了替母亲报仇。
王风微微点头,神情有些凝重。
这件事,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有了朱大志带头,许小和张二娃也鼓起勇气冲上去,各自捅了野猪几刀。
野猪满身是伤,哀嚎不止。
最后,许敬友一刀刺入猪颈,让它彻底断了气。
许敬友抽出染血的刺刀,揉着酸痛的手腕抱怨:“这猪皮太厚了,震得我手都麻了。”
大伙儿听后都无语。
原来这小子不声不响,居然是新兵中最狠的那个……当然,那个变态不算在内。
野猪教学结束后,大家按老规矩,把猪身切块烤熟吃掉。
剩下的肉送去炊事班给老王。
晚饭时,说不定哪个走运的新一团士兵,会激动地跳起来喊:“老天,我今天吃上肉了!”
朱大志恢复清醒是在夜色深沉之时。
他独自找到王风,语气不再像往常那般老实,“教官,我要杀鬼子。”
王风说:“你得先练出杀鬼子的本领。”
“嗯,我会的,三哥。我一定学会,把那些该死的小鬼子全都杀光。”
从新兵们亲手捅死野猪那一刻起,特训正式迈入新的阶段。
几个原本胆小的小伙子,也逐渐褪去了怯懦。
一旦真正展露锋芒,必是惊天动地。
晨光洒在山间,微风裹挟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风站在集合点,静静等待。
这是特训结束前的最后几天,空气中似乎也多了几分紧张感。
特训队员们这两个月的进步让人惊讶。
每天雷打不动地练习弹弓,为的是熟悉枪械的触感。
在枪头绑上石块,保持瞄准姿势练习稳定性。
通过投掷石块提升投弹的精准度。
每隔几天的实战对抗,让他们提前感受战场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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