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说:“别说这些。独狼从不放过敌人,鬼子给你受的罪,突击队一定会让他们还回来。”
“撤吧,敬友,给鬼子留点‘礼物’。”
“明白。”
老黑说:“队长,隔壁还关着枣糕店的掌柜。”
王风道:“班长,你们先带老黑离开,掌柜的这边,我另有打算。”
刘正稍愣了一下,点头照做,没有多问。
他一直相信王风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王风目送刘正和敬友带着老黑,沿着原定路线消失在黑夜中。
随后撬开锁,走进掌柜所在的审讯室。
掌柜虽也被折磨,但远不如老黑那般惨烈。
因恐惧过度,已陷入昏睡。
迷迷糊糊中,他被轻轻推醒。
睁眼一看,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朴素布衣的年轻人。
他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年轻人已二话不说拿起烧红的烙铁,朝他逼近。
“你说,招不招?”
王风的声音冷得像刀。
掌柜这才明白,眼前人也是来用刑的。
他来不及想这刑手为何陌生,只因曾被烙过一次,心中早被恐惧填满。
“招,我都招!太君,我真的都说了啊!”
“那你说,老黑是不是八路?”
“我……我不……是的,他是八路!我早看他不对劲,不要工钱,反倒给我钱,这人肯定是八路!太君,他已经抓了,放我一条生路吧!”
在王风冰冷的眼神中,掌柜连忙改口。
王风终于露出笑意:“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掌柜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镣铐被打开,铁门被推开,他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可事情太过离奇,他本以为进了这里,命就没了。
现在却突然峰回路转,来了个陌生人,说放他就放他?
他呆呆地走出门,求生的本能让他没再追问。
王风在他身后轻声说:“看见那堵土墙了吗?向东走到底,就能逃出去了,记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
店主满面喜色,刚迈出两步,突然停下,回头问了一句:“兄弟,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八路。”
店主转身时只听见回音,人早已不见踪影。
他怔住了,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认定,在自家枣糕铺做工的老黑是八路军,没想到现在却被真正的八路所救。
他心里泛起一阵波澜,望着沉沉夜色,四下寂静无声。
短短几天,几番生死,对于他这样一个普通人来说,已足够震撼。
在战火中,小人物的命,不过如尘埃一般。
他裹了裹身上破旧的衣衫,虽然没受什么酷刑,但进过那间审讯室,这辈子都不会再轻松了。
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为了活下去,平凡人也可以做出极端的选择,也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夜色中,店主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刘正三人已在王风的安排下,连夜带着老黑离开了平安县城。
王风“救”下店主后,轻松绕过日军在审讯室外的巡逻,在黑暗中迅速前行。
刚翻出宪兵队围墙,身后审讯室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他嘴角微扬,脚步未停,直奔苟霍哲的住处而去。
苟霍哲再一次被王风的到来惊醒,不过这次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不至于太过震惊。
他苦笑说:“八路同志,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日本人现在都盯着我了。”
王风淡淡地说:“你觉得我们一走,他们就不会怀疑你了?”
“这……”
苟霍哲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像是普通的八路。”
王风冷笑:“怎么,你也想替小鬼子打听点什么?”
苟霍哲心头一紧。
王风却接着说:“不过也正常,你能冒着危险给我送情报,说明你心里还有国家,还没打算一心当汉奸,帮着侵略者残害自己的同胞,成为一个连自己儿子都看不起的人。”
“所以我给你机会,深夜进城,就是为了掩盖你八路军内应的身份,让你不至于暴露。”
“只是,我希望你心里那点民族气节,能一直坚持下去。”
苟霍哲低声说:“八路同志说得对,是我胆小,想活命,才巴结鬼子。”
王风说:“放心,从你真心选择站在我们这一边开始,我就把你当同志看,以前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提。”
我们隶属于独立团,是一个特别行动小组。
你可以把这当成情报透露给日军。我们的代号是“独狼突击队”。
苟霍哲愣住了,王风的坦白让他一时无法反应。
临走前,王风低声补充:“接下来你可能要面对一次大麻烦,自己小心应对就行。记住,日军对你起疑未必是坏事。他们一旦从怀疑转为信任,就会彻底放松防备。”
“为了你的家人,也为了你的儿子,挺住。”
话音刚落,王风一个转身,脚尖蹬住土墙,借力跃过苟家近两米高的院墙,眨眼间消失在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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