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大部分护卫和行商被折腾了整夜,早拖着疲惫身躯回房歇息。
只是黑暗里,究竟多少人是真睡熟,多少人睁着眼、竖着耳,就没人说得清了。
秦明的房间还亮着灯,他没睡,也在等。
子时过了,丑时将近,正是夜最深、人最困乏的时刻。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秦明提着盏灯笼走出来。
“大人?您这是……”
走廊尽头守着的两名官差连忙起身行礼。
秦明脸上是公事公办的神情,举了举灯笼,声音不大却传遍整条走廊:“凶手还在暗处,我哪能安睡?”
“本官得亲自巡查所有房间,看看门户是否锁好,免得再出事。”
理由合情合理,官差们哪敢拦,连连点头:
“大人辛苦!”
“大人真是体恤,我等佩服!”
秦明没理会这些奉承,提着灯笼开始巡查。
从走廊这头到那头,每间客房门口都要停步,侧耳听听里面动静,伸手推推门板,确认是否从内锁好。
动作不紧不慢,看着真像个尽职尽责的官员在排查安全。
可实际每到一扇门前,他的【破妄之眼】已悄然开启。
视野里,第一间房很正常,只有护卫身上淡淡的气血光;
第二间也寻常,几个行商挤在一起,恐惧的气息绕不散;
第三间……
他一间间走过,石猛、钱通,还有那几个倒霉的西域商人……每间房在他眼里都没异常。
终于,走到了驿站老板赵四的房门前。
旁人看来,这里和别处没两样,房门紧闭,悄无声息。
但在秦明眼中,一股浓得几乎化不开的灰败死气,正从门缝里丝丝缕缕渗出来。
他目光下移,穿透木质地板,只见床板正下方,死气聚成了个小小的漩涡,那气息和干尸钱富贵身上的分明同根同源。
找到了。
秦明心里透亮,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像在别的房门口一样,他伸手推了推门,侧耳听了听,随即提着灯笼转身离开,仿佛这真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例行检查。
他料定,那胖老板此刻定在门后,透过门缝紧张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刚才那番“一无所获”的巡查,就是送给他的最后一颗定心丸,风头已经过去的信号。
回到自己房间,秦明吹熄灯火,整个驿站彻底沉入黑暗。
时间一分一秒流走,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道鬼祟的身影从老板房间溜了出来,正是赵四。
他动作轻盈得和肥硕身躯完全不符,落地无声,像只狸猫。
左右张望确认走廊空无一人,他才松了口气,怀里抱着个黑布裹着的东西,没走前门,蹑手蹑脚穿过大堂,从后门溜出去,直奔后院柴房。
柴房里堆着杂乱木柴,胖老板把包裹小心翼翼放在一旁,搬开一堆柴火,露出下面一块松动的地砖。
掀开地砖,一个早挖好的坑洞赫然出现。
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抱起黑布包裹就想放进坑里。
他以为,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然而,就在手即将触到坑底的瞬间,一道黑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幽魂,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几道人影从柴房四周阴影里猛扑出来,将所有退路堵得死死的。
为首那人魁梧如铁塔,手里提着柄厚背砍刀,刀锋在从窗缝透进的微弱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正是石猛。
他看着胖老板,咧嘴露出个带着煞气的笑:
“赵老板,这么晚了,埋什么宝贝呢?”
这声音像审判的丧钟,狠狠敲在胖老板心上。
他身子猛地一僵,缓缓转过头。
看清石猛铁青的脸,还有周围几双冰冷的眼睛,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啊!”短促的尖叫刚出口,他两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怀里沉甸甸的包裹也脱手滑落,“砰”地砸在地上,黑布散开,露出个半人高的黑色陶罐。
陶罐盖子本就没盖严实,这一摔直接碎成几块。
一股比在房间里闻到的浓烈十倍的血腥味和怨气,像决堤洪水般从罐子里涌出来!
石猛身后几个护卫猝不及防,被这股气息一冲,差点当场吐出来。
众人定睛往破碎的陶罐里看去,只一眼,个个都觉得头皮要炸开!
里面哪是什么金银财宝,竟是一团由无数扭曲肉瘤纠缠而成、通体漆黑的“母虫”!
那母虫足有拳头大,没骨头似的不停蠕动,看着就让人作呕。
它身体周围,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半透明虫卵,每一颗都在微微搏动,像随时要孵化出来。
人赃并获!
冰冷的刀锋架上胖老板的脖子。
他看看破碎的陶罐,又看看石猛等人杀人般的眼神,肥胖的脸上再无半分血色。
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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