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之外,洛十一与大祭司银胧等人,只能感受到那洞口内不断弥漫出的、令人心悸的锋锐剑意,以及偶尔传来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剑鸣回响,却无法得知内部的具体情形。
而一步踏入剑痕古道的东方煜尘,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通道内部并非绝对的黑暗,两侧和头顶的岩壁上,布满了无数道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剑痕。
这些剑痕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每一道都残留着截然不同的剑意——有的炽烈如阳,有的冰寒如狱,有的迅疾如风,有的厚重如山……
它们如同活物般在岩壁上流转、低吟,共同构成了这片古道中无处不在、沛然莫御的恐怖剑压。
越是深入,剑压越强。那些残留的剑意仿佛受到了挑衅,化作无形的利刃,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试图将这个闯入者撕裂、碾碎。
东方煜尘周身,剑碑虚影自主浮现,散发出混沌色的光晕,将他护在其中。
光晕与那些袭来的剑意不断碰撞、交融,发出细密而尖锐的铮鸣。
他步履沉稳,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万千剑刃之上,但他的眼神却越发锐亮。
这些剑意虽是考验,却也蕴含着无数剑道精髓。
他一边抵御,一边感悟,自身对剑道的理解在飞速提升,与剑碑的共鸣也愈发紧密。
古道蜿蜒向下,不知延伸向地底多深。
周围的剑意越来越凝练,甚至开始显化出各种异象——有持剑而舞的模糊人影,有劈开山岳的惊天剑罡,有斩断江河的绝世锋芒……
这些皆是上古剑主或其麾下强者留下的道痕印记!
东方煜尘以指代剑,指尖混沌雷光与剑碑之力交融,或点、或划、或劈,将那些攻杀而来的剑意异象一一破去。
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仿佛本就该如此行走在这条剑道古路之上。
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
石窟中央,并非想象中的复杂祭坛,只有一座简单的石台。
石台之上,悬浮着一块约莫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通体呈现出暗金色的碎片。
它表面布满了更加细密、更加古老的剑纹,仿佛承载着剑道的起源与终结。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微光,却仿佛是整个石窟,乃至整个剑痕古道的核心与源头!
所有的剑意、所有的道痕,似乎都源自于它,又最终归于它。
就在东方煜尘目光落在这块碎片上的瞬间——
他识海深处的烬,那淡漠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清晰地响起:
“就是它。剑碑遗失的,‘斩因果’之碎片。”
东方煜尘心神一震!
“斩因果”?
这块碎片,竟然蕴含着如此逆天的法则?
仿佛是为了回应烬的话语,又或是感应到了真正主人的到来,那块暗金色碎片猛地一颤!
“嗡——!”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璀璨、其锋锐的剑光,自碎片中爆发开来!
剑光并非针对东方煜尘,而是直冲石窟顶部,仿佛要贯通天地,映照出无穷无尽的法则丝线,那些丝线代表着纠缠的因果、既定的命运……
而在剑光之下,这些丝线竟显得如此脆弱,仿佛随时可以被轻易斩断!
与此同时,东方煜尘身前的剑碑虚影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嗡鸣,主动飞向那块碎片,二者之间产生了强大的吸力!
碎片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了剑碑虚影之中!
“轰!!!”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精纯、古老的剑道信息与本源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涌入东方煜尘的识海,涌入他全身的经脉!
他的灵魂、他的肉身,都在这一刻接受着前所未有的洗礼与升华!
剑碑虚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碑体上原本一些模糊的区域变得清晰,更多的古老剑纹被点亮、补全!
一股更加完整、更加浩瀚的剑道威压,自然而然地从东方煜尘身上弥漫开来!
他闭上双眼,全力吸收、融合着这股力量,感受着“斩因果”碎片带来的全新法则感悟。
不知过了多久,石窟内的异象渐渐平息。
东方煜尘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剑影生灭,因果的丝线在他眼中清晰可见,又仿佛一念可断。
他身前的剑碑虚影已然凝实了许多,虽然仍未完全恢复,但散发出的气息已然发生了质的飞跃。
他伸出手,那融合了新碎片的剑碑化作一道流光,重新没入他的眉心。
碎片,成功取回!
就在那融合了“斩因果”碎片的剑碑化作流光,彻底没入东方煜尘眉心的刹那——
“轰!”
他的意识猛地一阵剧烈震荡,眼前的景象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寸寸剥落!
不再是幽暗的石窟,不再是凝实的剑碑……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被染成暗红色的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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