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上沪,华灯初上,流光溢彩。
车队并未驶向小白宫,而是开向了外滩方向,最终停在了一栋有着百年历史、如今是顶级私人会所的巴洛克风格建筑前。这里曾是某个外国洋行的总部,如今是上沪商界顶尖圈层的交际场。
今晚,这里将举行一场由市工商联牵头,几乎囊括了上沪所有头面商人的晚宴。名义上是促进交流,实则暗流涌动,是新格局下各方势力的一次试探与碰撞。
上沪的商界这一年经历的令人瞠目结舌的大洗牌,强盛集团以极其强势的姿态异军突起,吞并掉了数个老牌集团的资产和地盘,已经成为了上沪无人敢忽视的巨兽,再加上林天强那黑白交织的灰色底色,所有人都想在这场宴会上,看清那位年轻“新贵”的成色,以及未来的风向。
车门被侍者恭敬地拉开,林天强弯腰下车。他换上了一身量身定制的深色西装,领口紧扣,脸上那道新添的浅疤在会所辉煌的灯火下非但不显狰狞,反而平添了几分硬朗与神秘。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车边,整理了一下袖口,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栋充满历史厚重感的建筑,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墙壁,看清里面正在上演的众生相。
熊霸和沐云祈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熊霸如同一座铁塔,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沐云祈则在到达前找了家商城换上了一身得体的晚礼服,清冷的气质与这繁华场合格格不入,但冰山美人的姿态却又奇异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当林天强踏着铺就的红毯,步伐沉稳地迈入灯火辉煌的大厅时,仿佛一块无形的磁石,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喧嚣的声浪如同被利刃切断,骤然低落,无数道好奇的、审视的、敬畏的、探究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于他一人之身。
无需言语,仅仅是人站在那里,周身便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场域,沉静,却重若千钧,让周遭的浮华喧嚣都黯然失色。
“林董事长,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主办方的负责人第一时间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恭敬。
“林老板,久仰!”
“林兄,幸会幸会!”
短暂的寂静后,更为热切、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寒暄声如同潮水般涌来。人们争先恐后地上前,试图与这位上沪新晋的“大亨”搭上一两句话。
林天强面容平静,对周遭一切反应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他微微颔首,与伸来的手轻轻一握便松开,目光淡然而精准地扫过一张张或真诚或虚伪的面孔,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令人捉摸不透的浅笑。
他没有在入口处过多停留,也没有理会那些层次不够的攀谈者,他步伐不变,径直朝着大厅深处,那几位真正屹立上沪商界数十年不倒、底蕴深厚的巨头所在的核心圈子走去。
他所过之处,人群自然让开一条通道,无人敢阻其锋芒。
几位正低声交谈的老者停下了话头,齐齐望向走来的林天强。
他们的目光更为深沉,充斥着审视与衡量。但当他们的视线掠过林天强那张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脸庞,以及他身后那位更加年轻的沐云祈时,眼底深处都不由得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个年纪上足以做他们孙辈的年轻人,只用了一年时间,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上沪滩搅得天翻地覆,硬生生坐在了与他们平起平坐,甚至隐隐高出半头的位置上。这如何不让他们这些拼搏半生才站稳脚跟的老家伙们心生惊悸,又暗自感慨后生可畏。
“林先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为首那位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掌控着上沪近半航运命脉的沈老爷子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带着久居上位的沉稳。他并未起身,只是微微抬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空位,这是一个认可的信号,但依旧保持着前辈的矜持。
“沈老谬赞,晚辈不过是运气好些,再加上各位前辈承让。”林天强从容地在空位上坐下,姿态不卑不亢。他并未像寻常年轻人那般急于表现或诚惶诚恐,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反而更让人不敢小觑。沐云祈则安静地立在他座椅斜后方,如同月下疏影,自成一道绝美的风景,却又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运气?”旁边一位戴着金丝眼镜董姓富豪轻笑一声,镜片后的目光锐利:“林先生这运气,可是让不少人倾家荡产啊。”这话带着几分试探,也隐含着些许过往阵营不同的芥蒂。
林天强端起侍者新奉上的茶,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抬眼看向董富豪,目光平静无波:“商海沉浮,优胜劣汰罢了。董总当年的手段想必也比晚辈温和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有些毒瘤若不切除,损害的将是整个上沪商界的肌体。”
他语气平淡,却直接将被自己干掉的人称为“毒瘤”,让在座几位都无法反驳,毕竟这些人要么是黑要么是官,与他们这种纯商人确实不同,大家本质上确实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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