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迅速收敛了心神,将那翻腾的惊疑压回心底深处,脸上重新挂起了温和而郑重的神色,只是目光在掠过林天强面容时,依旧不免带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小同志。”秦老走上前,将水果和罐头放在床头柜上,语气沉稳而诚恳:“这次的事情,辛苦你了,也谢谢你了。”他没有提及具体的恩情,但彼此都明白,这感谢是为了那份迟到了二十年的真相与公道。
林天强微微欠身,态度不卑不亢:“秦老太客气了。铲除周家这等毒瘤,于公于私,都是我该做的事。能让枉死者瞑目,让活着的人得到交代,便足够了。”
秦老点了点头,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沉稳和见识又高看了一眼。他仔细看了看林天强脸上的伤:“伤势如何?医生怎么说?”
“皮肉伤,静养些时日便好,劳秦老挂心。”
“嗯,年轻是好,但也要好好将养,莫要留下病根。”秦老叮嘱了一句,随即话锋微转,语气变得更加正式了些:“周维伟伏法,是罪有应得。但经此一事,上沪乃至更上面的局面,恐怕会有一些变化。你年纪轻轻,能有如此作为,不易,但也势必会引来更多的关注,甚至是风波。”
他看着林天强,眼神深邃:“日后,若是遇到什么实在难解的事情,或者有些人给你施压,可以来金陵找我,这是我欠你的。”
他没有给出任何夸张的承诺,但以他的身份能说出这句话,已然足够。
林天强心中微动,他深知秦老这句话的价值,远非寻常人脉可比。
他没有推辞,也没有表现出过度欣喜,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秦老的教诲和心意,天强铭记于心。若有难处,定当叨扰。”
秦老见他宠辱不惊,心中更是赞赏,又简单嘱咐了几句安心养伤的话,便不再多留。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秦老最后深深看了林天强一眼,仿佛要将这张酷似故友的脸庞记住,随后在顾秘书的陪同下,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轻轻关上。
沐云祈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红旗轿车缓缓驶离,轻声道:“强哥,这位秦老,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认识你似得。”
林天强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抚过脸颊上的纱布,目光深远,他自然察觉到了秦老初见他时的神色不对,但这种东西也没法深究。
“不管因为什么,得到秦老的许诺是件好事,加上周家这个障碍搬开了,接下来就要好好处理其他事情了。”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
“国内的敌人终于处理掉了,在南洋我们总算能放开手脚好好干一场了,白家不是喜欢搞物理毁灭这一套吗,那我倒要看看,他们面对同样的招数,能活下来几个人。”
“通知阿欢和阿华,可以开始行动了,我要白家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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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首府雅架达。
白氏财团总部,白氏大厦。
这是一栋高374米,共有78层的摩天大楼,是雅架达最高的建筑。
白氏财团的核心部门基本上都在这栋大厦办公,作为深度参与了了印尼面粉、建材、汽车、食品、金融等多个关键行业的资本巨兽,白氏财团凭借与总统家族的亲密关系,获得了多项垄断性牌照,这些年已经逐渐成长为了印尼最大的商业集团。
现任白氏财团的董事长白少康正是表面上的印尼首富。
当然,所有人其实都知道,白氏财团只是表面上的印尼最大财团。
毕竟整个印尼施行的是臭名昭着的“主公制度”,核心就是权利与资本的交换。总统家族通过效忠自己的资本财团来赚取利益,资本财团依靠总统家族的权利对某些行业进行专营或者垄断。
所以说,印尼这个国家真正的首富当然是从一九六八年上位,一直将总统这个职位垄断到现在的印尼现总统苏德威。
而白家,就是总统苏德威最大的白手套。
今天对白氏财团来说是一个特殊日子,因为明天就是白家每年祭祖的日子,所以白家将祭祖的前一天定为了白氏财团的董事大会。
当然,说是董事大会,但本质上就是白家核心圈层的年终聚会,白氏财团所有的核心人物都会到场。
大堂内冷气十足,与门外的湿热形成鲜明对比。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映照着匆匆人影,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和雪茄的混合气息。
最先到场的是白家老二,负责掌管白氏航运和部分灰色产业的白森。他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手腕上价值不菲的佛珠随着他与人打招呼的动作微微晃动,笑声洪亮,看似豪爽,眼底却不时闪过精明的算计。他与几位早到的元老谈笑风生,言语间尽是对过去一年“业绩”的满意。
紧接着,几位负责不同区域和业务的白家旁系核心人物也相继抵达,彼此寒暄,气氛看似热烈,实则暗流涌动,言语间不乏试探与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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