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开海的目光在那盒精致的东陵糕点上停留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龙凤饼、麒麟酥、芙蓉糕…那熟悉的花纹和香气,瞬间将他拉回了遥远的童年,拉回了北河省遵化那个小院里年节时的热闹景象。这种深植于记忆深处的家乡味道,对于他这样离家数十载、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有着难以言喻的冲击力。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落这个在笑容温和的年轻人身上时,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凝重。
这份礼物,太不寻常了。
武夷山母树大红袍,是有钱也未必能弄到的极品,显示的是对方的财力和高端人脉。而这份看似普通、却精准命中他乡愁的东陵糕点,透露出的信息则更为惊人,这绝不仅仅是“听说过”他赵开海那么简单。
林天强不仅知道今天来的是他,不仅认识他,而且对他赵开海的出身背景、甚至个人喜好和情感软肋,都做过极其深入细致的了解和研究!这份心思之缜密,准备之充分,能量渠道之隐秘,远超一个普通商人的范畴。
这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想要攀附关系的企业家,而是一个潜力巨大能量不小的盟友。
赵开海脸上的温和笑容不变,但语气里却多了一分真正的认真,少了几分之前的客套:“林董事长,有心了。这份‘家乡味’,可是有些年头没尝到了。”
他特意强调了“家乡味”三个字,既是感谢,也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回应。
林天强微微一笑,依旧谦逊:“一点小心意,能合您的口味就好。我们江洲有句老话,出门在外,最念的就是一口家乡的吃食。我想着您或许也会有同感。”
沙建设在一旁打圆场,但也看出了两人之间这微妙的气氛变化,笑着对赵开海说:“老赵,你看这又是好茶又是家乡点心,今天咱们可是有口福了。来来,再尝尝这母树大红袍,配上这糕点,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赵开海依言拿起一块麒麟酥,轻轻咬了一口,酥脆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确实是记忆中那个味道。他慢慢咀嚼着,仿佛在品味的不只是点心,更是林天强这个人。
放下糕点,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向林天强的目光更加深邃:“林董事长年纪轻轻,做事却如此周全老道,难怪强盛集团能发展得如此迅猛。看来,林董事长不仅商业眼光独到,这‘做人’的学问,也很深啊。”
这话听起来是夸奖,实则带着一丝试探和警醒。
林天强坦然应对,语气诚恳:“您过誉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沙主任上次与我沟通的那件事我有了新的想法,国家所急需的科研设备我可以尽全力帮忙“引进”,而且不加价,我花多少钱买就卖科委多少钱,不仅如此,我还愿意花钱资助咱们的科研发展,我只要一样东西,就是如果有了可以商用的科研成果,我出资组建公司,和研发者共同开发科研成果,这个提议不知二位可以接受吗?”
赵开海正准备端茶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
沙建设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举到一半的茶杯忘了往嘴边送。
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茶海上煮水壶轻微的沸腾声。
林天强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几乎推翻了之前他们预期。
无偿帮助引进急需的、通常被西方严格限制对华出口的高精尖科研设备?这本身就需要动用极其特殊且昂贵的国际渠道,耗费巨大的人情和资金,而他竟然愿意原价转让,分文不赚?
不仅如此,还要额外掏钱资助科研?条件仅仅是一个未来可能产生、也可能永不产生的“科研成果”的“优先合作开发权”?
这已经不是商业行为,这近乎是一种战略性的投入和押注,一种近乎“捐赠”式的示好,但同时又巧妙地绑定了未来的可能性。
赵开海缓缓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林天强的表面,直窥其真正的意图。他之前觉得已经足够重视这个年轻人,但现在发现,还是低估了。
“林董事长。”
赵开海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你可知你刚才说的‘引进’那些设备,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又可知你承诺的‘资助科研’,可能是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而你说的‘商用科研成果’,更是虚无缥缈,可能三年五载,也可能十年八年都见不到影子。你做企业,追求利润是天经地义,你这个提议…几乎是在做慈善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审视和疑问。到了他这个级别,深信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越是优厚的条件,背后往往隐藏着越大的图谋。
沙建设也回过神来,神色凝重地点头附和:“是啊,天强,这不是小事。那些设备名录我看过,很多都是巴统委员会明令禁运的,搞到手难度极大,风险和成本都极高。你这个条件有些…太出乎意料了。”
林天强面对两位大佬审视的目光,神色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坦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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