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不欢而散的家宴之后,荣清和慧茹的婚事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何家父母态度强硬,认为荣清家“不识抬举”,更是对何志明那天的异常表现百思不得其解,将其归咎于对方家庭带来的“晦气”。
他们给慧茹施加了不小的压力,甚至放话出来,如果不满足条件,这婚事就免谈。
荣清虽然态度坚定,但心情难免低落。
他和慧茹的感情是真挚的,却要面对如此现实的壁垒。
我和子豪看在眼里,也只能从旁安慰,并私下商量着,如果两个孩子真的决定先领证,我们该如何支持他们,将影响降到最低。
然而,转机出现在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夜晚。
何志明自那日回家后,便一直处于一种神思恍惚的状态。
前世与今生的记忆碎片不断交织碰撞,尤其是那三个孩子天真无邪的面容,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他封闭的情感闸门。
他想起了前世对华华的背叛,想起了叶雅的纠缠,更想起了自己最终孤身一人、事业感情皆不如意的落寞结局。
强烈的悔恨与对比之下,荣清和慧茹这份纯粹、共同奋斗的感情,显得如此珍贵。
他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是他孤独终老的凄凉晚景。
惊醒之后,冷汗涔涔,心中一片清明。
他意识到,阻止妹妹的幸福,重复前世那种充满算计和遗憾的道路,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第二天,何志明主动与父母进行了一次长谈。
没有人知道具体谈话内容,但据说何志明情绪异常激动,甚至流下了眼泪,他反复对父母强调“真心比钱财重要”、“不要重蹈覆辙”、“强求的婚姻不会幸福”之类的话。
他前所未有地坚决,甚至不惜与父母发生争执。
何父何母虽然强势,但终究是爱子女的。
儿子如此反常且激烈的态度,加上慧茹连日来的沉默抗争和以泪洗面,让他们坚固的心防开始松动。
他们开始反思,那些所谓的“面子”和“保障”,难道真的比女儿一生的幸福更重要吗?
儿子口中那语焉不详的“重蹈覆辙”,又究竟指的是什么?
几天后,何母主动给慧茹打了电话,语气缓和了许多,只说:“你哥……他好像变了个人。你们的事,我们再商量商量。”
又过了几日,何家通过中间人,一位与两家都相熟的老教授传来口风:彩礼可以商量,象征性地给一些即可,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以后过得好。
房子既然他们已经买了,那就好好装修,家里可以出钱支持装修和添置家具。车子暂时不提。
这个消息传来,我们全家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荣清,紧锁了好几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眼中重新燃起了光彩。
再次见面时,气氛与上次截然不同。
地点选在了一家更显家常的茶楼。
何父何母虽然依旧带着些干部的气度,但态度明显谦和了许多,不再提任何过分要求。
何志明也来了,他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偶尔与我对上,会迅速移开,那眼神里少了从前的算计与虚伪,多了几分复杂的释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婚事商讨进行得异常顺利。
彩礼最终定为象征吉利的八万八,由荣清自己出;
何家出资负责新房的装修和家电;
婚礼由两家合办,力求温馨简约。
“以前是我们考虑不周,”何父端起茶杯,语气带着些许不自然,但终究是说了出来,“只想着给孩子最好的保障,忽略了他们的感受。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互相体谅。”
父亲也举杯回应:“亲家公言重了。孩子们好,我们就都好。”
茶杯轻碰,清脆的响声仿佛敲碎了所有隔阂。
荣清和慧茹相视一笑,十指紧扣,所有的坚持与等待,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回报。
离开茶楼时,何志明落在最后。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我和子豪面前,低声飞快地说了一句:“恭喜……还有,谢谢。”
这句“谢谢”含义模糊,或许是为我们之前对兰凤的提醒,或许是为这阴差阳错促成的转变,又或许,是为他那混乱思绪中唯一清晰的、对“新生”的感激。
子豪只是点了点头,我则轻声回道:“都过去了,向前看吧。”
阳光正好,洒在每个人身上。
荣清和慧茹的婚事,历经小小波折,终是柳暗花明,驶向了幸福的彼岸。
而何志明,这个前世今生的纠葛中心,似乎也在这场变故中,真正开始了他艰难的自我救赎之路。
命运的轨迹,在每个人自己的选择下,悄然转向。
消除了最大的障碍后,荣清和慧茹的婚事筹备工作进展得如火如荼,且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两家人这次的配合真正有了“一家亲”的味道。
何母不再端着架子,甚至会主动打电话给我母亲,商量一些婚礼细节,语气亲切自然。
何父虽然话不多,但在新房装修款项上毫不含糊,迅速到位,显露出了务实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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