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的清晨。
熹微晨光透过窗棂,温柔地落在榻上。
钰铮铮尚在睡梦的余韵里沉浮,便觉唇上落下一点带着暖意的柔软,轻轻啄吻,带着无限怜惜与缠绵。
她眼睫微颤,还未完全清醒,整个人已被拥入一个坚实而温热的怀抱。
涂山九卿低醇的嗓音裹着抑不住的欢喜,在她耳畔响起,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酥麻:“铮铮,我的铮铮……”
他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声音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珍重与憧憬,“过了今天,你便是我唯一的妻,永生永世,只你一人。”
钰铮铮被他紧紧抱着,脸颊贴着他宽阔的胸膛。
那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却失了平日的从容,跳得那样快、那样急,咚咚咚地敲击着她的耳鼓,像密集而喜悦的鼓点,毫不掩饰地诉说着他满腔的激动与无边的幸福。
这份毫不掩饰的赤诚喜悦,让她心头也跟着泛起暖融融的甜意。
她眼睫如蝶翼般缓缓掀开,初醒时带着一层薄薄的朦胧水汽。
那双独特的琥珀色眸子,此刻在晨光映照下,流转着潋滟波光,温柔得仿佛能溺毙人心。
她就那样静静地、深深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涂山九卿,眼中盛满了全然的信赖与无尽的缱绻。
被她这般温柔专注地凝望着,涂山九卿只觉得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瞬间融化成一池春水。
他再也按捺不住,低下头,再次寻到那片温软的唇瓣,印下一个更深、更绵长的吻。
唇齿相依间,他低哑的叹息溢出,饱含着浓烈的爱恋与满足,每一个字都像裹了蜜糖:“我的铮铮真乖……这般望着我,叫我如何不爱?”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绯红的脸颊,目光灼灼,一字一句皆是肺腑,“我好喜欢,喜欢得心都要胀开了。”
钰铮铮慵懒地依偎在他怀中,嗓子眼儿里还带着未褪尽的睡意,沙沙的,软糯糯的,像沾了晨露的花瓣。
她微微仰头,承接了他的亲吻,唇边漾开一抹清浅却甜入心底的笑意,声音带着初醒的娇憨,清晰地回应:“嗯……我也喜欢九卿,最喜欢了。”
涂山九卿贪恋着身侧钰铮铮的温度和气息,恨不能时光就此凝滞,相依相偎直至地老天荒。
然而指尖传来枕畔丝滑微凉的触感提醒着他——今日不行。
今日,是他与钰铮铮的大婚之日。过了今日,她便是他昭告天下迎娶的妻。过了今日,有些人,便注定与钰铮铮……再无半分可能。
他无声叹息,终究是先一步起身,悄然下榻,裹上外袍,步履轻缓地走向殿外,掩门时目光在她安睡的侧影上流连了一瞬,旋即走向偏殿,那里早有侍卫捧着熏香缭绕的婚服与精巧饰品静候。
涂山九卿离去后,纱帐内那双原本紧闭的眸倏然睁开,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钰铮铮慵懒地撑起身,墨缎般的长发滑落肩头。
她捡起散落一旁的丝质寝衣,随意披上,赤足踏过冰凉光滑的玉石地面。
行至桌边时,她的目光被花瓶里那束火焰般灼目的红花攫住。
花瓣重重叠叠,宛如凝结的血珠,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
这是南方大陆独有的烈焰赤鸢,三日来,每日清晨都准时出现在这里。
那个男人,钟离子期,这三日静默得仿佛消失了,可这日日如约而至的花,便是他无声存在、未曾远离的铁证。
钰铮铮伸出纤白的手指,指尖轻轻抚过一片娇艳欲滴的花瓣,仿佛触碰着什么隐秘的契约。
红唇微启,一缕极淡、却无比恣意的笑意悄然漾开,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眼底深处激起令人心悸的涟漪。
她转身,曳地的衣摆在地上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向着氤氲着水汽的浴阁行去。
浴阁内,温泉水汽蒸腾,弥漫着暖融湿润的气息,将一切轮廓都柔化了几分。
池边,一个身着侍女服饰的纤细身影垂首侍立,正是易容乔装扮作“梨青”的钟离子期。
他眉眼低顺,仿佛真的只是在此恭候娘娘沐浴的寻常侍女。
门扉轻响,钰铮铮的身影裹挟着寝殿残留的微冷空气踏入这片湿热。
她的目光径直落在池边那抹身影上,脚步未停,径直走到他面前。
温热的湿气瞬间包裹了她微凉的肌肤。
没有丝毫迟疑,她纤长白皙的手指带着一丝慵懒又极具压迫的姿态,轻轻抬起,食指的指尖如同巡视领地的君王,带着微凉的触感,缓慢而清晰地沿着他,在他侍女服饰下微微显露的胸膛线条,划了一道。
那动作似有若无,与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帮我沐浴。”
她的声音不高,却在氤氲水汽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容违逆的慵懒腔调,每一个字都敲在凝滞的空气里。
侍立的钟离子期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随即更深地垂下了头,纤长的睫毛遮掩住所有可能的情绪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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