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淼淼长舒一口气,率先打破了紧绷的寂静,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散的惊悸:“呼——妖皇陛下的威压……真的好骇人。”
她抚着胸口,仿佛心有余悸。
坐在离主位最远的谢珩之,脸色有些发白,闻言立刻心有戚戚焉地点头附和:“是……是啊,”
他声音微颤,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差点就……咔吧一声,断了。”
那“咔吧”二字被他模仿得惟妙惟肖,透着劫后余生的荒诞。
洛长生眉头微蹙,语气带着点笃定的分析,低声道:“我看得出来,妖皇陛下……似乎对我们这三个男的,格外不待见。”
他的目光扫过同样沉默的温鹤归。
一旁的叶澜双手抱臂,闻言撇了撇嘴,点头承认:“确实,他对我们女的也没什么好脸色,”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瞥了眼他们,“不过嘛……对你们三男的,那份不喜,好像更浓烈几分。”
姜泠月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试图压下那份震撼,叹息道:“这气势……当真不愧是位列九州七绝之一的绝世大能,仅仅是站在他面前,就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淼淼的目光却亮晶晶地转向了主位旁安坐着、正慢条斯理享用灵果的钰铮铮,语气充满了惊叹和崇拜:“还得是铮铮姐厉害!妖皇陛下那般人物,铮铮姐一出马,火速就……搞定了?”
她眼中满是好奇与探究。
钰铮铮动作未停,眼帘微垂,语气平淡得如同杯中清水:“哪里。”
她将一小块剔透的果子送入口中,才继续道,“全靠……青衣地基打得好罢了。”
话语简短,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深意。
沈淼淼被这突如其来、意义不明的“地基”搞得一愣,眨了眨眼,下意识追问:“青衣?青衣是谁?”
钰铮铮抬眼,目光掠过沈淼淼困惑的脸庞,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口吻:“一个好人。”
轻飘飘的四个字,仿佛就此定论,结束了这个话题。
沈淼淼:“……”
她张了张嘴,彻底无言,脸上写满了“这算哪门子解释”的茫然。
这时,叶澜放下手臂,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向钰铮铮,直接问道:“铮铮姐,有个事儿我挺好奇。刚才在妖皇陛下面前,你怎么……那么乖?这可一点也不像你的风格啊。”
她直白地道出了大家心中的别扭。
沈淼淼立刻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对对对!没错!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铮铮姐你那么……那么安静乖巧地坐在妖皇陛下身边吃东西,天呐,乖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她夸张地比划着,试图描绘那份巨大反差带来的冲击感。
姜泠月也轻轻放下茶杯,温婉却肯定地补充道:“是的,是太乖了。乖得……让人觉得有些不寻常,像是精心演出来的一样。”
她语气柔和,但观察力同样敏锐。
坐在中央的钰铮铮,面对三人探究的目光,终于停下了进食的动作。
她拿起一旁的丝帕,极其优雅地拭了拭唇角,然后才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难以捕捉的弧度,慢悠悠地开口:“瞎说。”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种刻意的无辜和理所当然,“我现在是……失忆少女,当然要乖了。”
“哇——!”
“哇——!”
“哇——!”
沈淼淼、叶澜、姜泠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叹,三双眼睛瞬间瞪圆了,脸上写满了“原来如此!”和“居然还能这样!”的震惊与佩服。
沈淼淼随即爆发出清脆的笑声,指着钰铮铮,乐不可支:“哈哈哈!原来是走失忆少女路线!高!实在是高!难怪能把堂堂妖皇陛下钓得……咳咳,我是说,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及时收住话头,但意思已经溢于言表。
叶澜双手一拍,看向钰铮铮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竖起大拇指:“绝了!铮铮姐,吾辈楷模!受小妹一拜!”
她甚至做了个抱拳的姿势。
姜泠月也是掩口轻笑,由衷赞叹:“铮铮姐,这份本事,着实厉害。”
而另一边的温鹤归、谢珩之、洛长生三人,对于这群女子围绕着“失忆少女”攻略妖皇的讨论话题,显然完全插不上嘴。
他们默契地选择了沉默,默默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精致诱人的灵食佳肴上,埋头苦吃。
毕竟,方才直面妖皇陛下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恐怖威压,他们三个受到的刺激尤为深刻。
此刻,唯有多吃一点仙门美味,才能好好安抚受惊的心神,也算是……对自己好一点,压压惊吧。
……
酒足饭饱后,钰铮铮领着沈淼淼一行人出了宫门,宫墙外的喧嚣夜风裹挟着妖界烟火气扑面而来。
夜色温柔,月华如水,为这场夜游平添了几分闲适。
马车辚辚驶过宫前大道,驾车的高挑宫女忽然勒住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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