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弑神 第86章 心镜渡

古老的石刻文字在冰冷的湖光映照下，如同神谕般肃穆。 “以秩序为舟，渡寂灭之海。唯持钥者，可见真容。” 这十六个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也将所有的目光和希望聚焦于陈凡一身。

陈凡伫立在那掌印凹槽前，掌心紧握的星钥传来灼热的搏动，与凹槽产生着微妙的共鸣。他闭上双眼，将“回响”之力催谷到极致，不再向外探查，而是向内沉凝，沟通着识海中那片由星钥与“净土之心”共同构筑的秩序本源。

“我需要绝对的专注，以及……你们的力量。”陈凡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苏月，以你无垢剑意为引，助我斩除杂念，凝练秩序之丝。铁柱，以金刚意志为锚，稳定能量核心。林火林冰，冰火相济，调和能量流转。小明，计算最优能量结构。轻柔、白芷，护住我心脉灵台，维系生机不坠。烬……你尽力压制印记残留，避免干扰。”

指令清晰，众人无言，瞬间各就各位。信任在一次次生死与共中已无需多言。

苏月并指如剑，点向陈凡后心，至纯至净的剑意如清泉流淌，助他涤荡心神，将纷杂的思绪、对未知的恐惧、对同伴的担忧，尽数斩却，只留下最纯粹的、对“秩序”与“守护”的信念。赵铁柱双掌按在陈凡肩头，磐石般的意志化作坚实的基座，压制着因力量高度凝聚而产生的能量涟漪。林火林冰分立两侧，冰寒与炽热两股属性迥异却同源的力量，在陈凡周身形成一道缓缓旋转的能量漩涡，既中和着过载的冲击，又为秩序之力的塑形提供着动态的平衡。王小明终端全开，瞳孔中数据流飞泻，构建着能量模型，实时调整着输出参数。叶轻柔与白芷一左一右，生命光华与净化之力如同最温柔的屏障，守护着陈凡识海与心脉的最后防线。烬咬紧牙关，全力对抗着臂上疤痕因靠近湖心而传来的阵阵刺痛与低语，冷汗浸湿了鬓角。

陈凡的意志，在伙伴们的支撑下，高度凝聚。他缓缓将手掌按向那石上的掌印凹槽。就在接触的刹那，星钥光芒大盛，“净土之心”的力量如同决堤洪流，奔涌而出！与此同时，苏月的剑意、赵铁柱的意志、林火林冰的能量、王小明的引导、叶轻柔白芷的守护……所有人的力量，通过陈凡这个枢纽，被“回响”之力精妙地编织、融合！

一道凝练如实质、闪烁着九色光华、却以秩序银白为主色调的能量流，自陈凡掌心注入凹槽，随即顺着石刻文字的轨迹蔓延开来！文字逐一亮起，最终，一道柔和而稳固的银白色光桥，自岸边延伸而出，稳稳地架在了漆黑如墨的湖面之上！光桥并不宽阔，仅容两人并行，桥身下的湖水依旧死寂，倒映着光桥，仿佛通往两个对称的世界。

“桥成了！快走！”王小明急声道，探测器显示隧道深处的震动正在急速逼近！

“我断后！你们先过！”赵铁柱低吼，转身面向隧道出口，金刚壁垒再次凝聚，虽光芒黯淡，却如山岳般坚定。

“走！”陈凡维持着光桥的稳定，脸色苍白，显然消耗巨大。苏月率先踏足光桥，剑心通明，感知着桥体的每一丝能量波动，为后续之人指引最安全的落足点。林火林冰、王小明、叶轻柔、白芷依次快速通过。烬深吸一口气，强忍不适，踏上了光桥。

就在众人行至桥中段时，异变陡生！

湖心那倒映的黑暗漩涡，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秩序之光所激怒，猛地加速旋转！一股冰冷彻骨、直侵灵魂的吸力骤然传来，整个光桥剧烈摇晃起来！同时，众人脚下的湖面倒影中，竟浮现出无数扭曲、痛苦的幻象——礼堂爆炸的火光、林夜坠入混沌的背影、阿蛮被黑潮吞噬的瞬间、铁砧营地守卫临死前的惨状……每个人内心最恐惧、最悲伤的记忆，被无情地放大、扭曲，化作撕心裂肺的哀嚎与质问，冲击着他们的心神！

“守住本心！皆是虚妄！”陈凡厉喝，“回响”之力化作洪钟大吕，在每个人识海中震响，勉力对抗着那无孔不入的精神侵蚀。

苏月剑意冲霄，斩灭扑向自己的幻象，但剑心亦受到剧烈冲击。林冰看到哥哥在幻象中被冰封碎裂，惊叫出声，险些失衡，被林火死死拉住。叶轻柔被无数生命凋零的景象淹没，泪流满面。白芷预知到更黑暗的未来碎片，摇摇欲坠。烬则抱头惨叫，臂上疤痕黑气翻涌，幻象中全是灰烬哨站被毁的惨剧。

光桥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溃。

“凡哥！快顶不住了！”王小明看着终端上疯狂报警的能量读数。

陈凡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将“净土之心”的力量催发到极限，星钥滚烫如火。就在这危急关头，他脑海中闪过林夜最后那释然又带着嘱托的眼神。

“跟我念！”陈凡的声音带着奇特的韵律，如同古老的誓约，“我心如镜，映照真实！我念如舟，渡尽虚妄！秩序不灭，守望长存！”

这声音如同带有魔力，众人下意识地跟随念诵。苏月的剑心、赵铁柱的意志、林火林冰的羁绊、王小明的理性、叶轻柔的生机、白芷的预知、烬的救赎之念……所有坚定的信念汇聚成一股洪流，注入光桥！

光桥骤然稳定，银光大盛，将湖心的黑暗漩涡都逼退了几分！幻象如冰雪消融。

“冲过去！”陈凡大喝。

众人奋力前冲，终于踏上了对岸坚实的土地。几乎在最后一人离开光桥的瞬间，桥梁化作点点银光消散。同时，隧道出口处，一个庞大、扭曲、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阴影已然显现！

对岸，并非预想中的祭坛或巢穴，而是一片空无一物的平台。平台尽头，只有一面光滑如镜、巨大无比的黑色石壁。石壁上，倒映着他们每个人的身影，却……有些不同。倒影中的他们，眼神更加沧桑，气息更加深邃，仿佛经历了无尽的岁月。

而在所有倒影的中心，对应的正是湖心漩涡的位置，那里，悬浮着一颗缓缓搏动着的、仿佛由纯粹黑暗与星光交织而成的……“眼睛”。

寂灭之眼的……本体？或者说，是其在此界的“真容”？

它静静“注视”着闯入者，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亘古的死寂与虚无。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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