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组的办公室里,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声音像春蚕啃桑叶,沙沙不停。我坐在临时搬来的终端前,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屏幕上的加密字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露出底下一行行清晰的情报数据。
组长老李捧着保温杯,站在我身后看了足足半小时,最后忍不住碰了碰旁边的副组长:“这、这速度……比咱们组最快的破解程序还快十倍吧?”
副组长推了推眼镜,喉结动了动:“不是十倍,是三十倍。昨天我们三个人熬了通宵才解开三份,思怡部长这半小时……解了二十七份。”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键盘敲击声在空气里弹跳。我侧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上午十点,正好是林应平时去训练馆的时间。指尖顿了顿,随即更快地落下——想什么呢,干活。
“思怡部长,”一个年轻的情报员红着脸递来杯热咖啡,“您要不要休息会儿?我们组备了点心。”
“不用。”我接过咖啡放在一边,目光没离开屏幕,“把下批待解的文件传过来就行。”
他们大概没见过这样的我。以前我总躲在计算部,偶尔露面也带着点温和的疏离,可这次不一样。我像台精准的机器,高效,冷静,连说话都带着公式化的简洁,活脱脱一个只认工作的“计算部部长”。
帮情报组清完积压文件时,已经过了午饭点。小李的电话打进来,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雀跃:“姐,您真给我们放一周假啊?福利都到账了,大家说想去市区的温泉山庄……”
“去吧,费用算部门的。”我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手腕,“好好玩,别惦记工作。”
挂了电话,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我抬头,正撞见林应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计算部部长,”我站起身,扯了扯衬衫领口,笑得客气又疏离,“有事?”
他喉结滚了滚,把保温桶往前递了递:“给你带了午饭。”
“谢谢族长关心。”我没接,转身往门外走,“不过我约了后勤组的人,他们还等着我去看调度系统的优化方案。”
擦身而过时,我闻到他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淡淡的油烟味——那是我最喜欢的排骨汤的味道。脚步顿了半秒,随即更快地往前走,没回头。
后勤仓库里,老王正对着新的调度系统唉声叹气。智能货架的机械臂卡在半空,屏幕上跳着乱码,几个仓库员围着它束手无策。
“思怡丫头,你可算来了!”老王像见了救星,“这新算法是好,可它认生啊!我们按操作手册来,它愣是不带动的!”
我走到终端前,扫了眼代码日志,发现是机械臂的传感器校准出了偏差。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三行指令,机械臂“咔嗒”一声复位,流畅地抓起货架上的箱子,稳稳落在传送带上。
“好了。”我把优化后的操作步骤存进系统,“我加了个傻瓜模式,按绿色按钮就行,出问题再叫我。”
仓库员们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年轻小伙喃喃自语:“以前听张沐哥说思怡部长是基地的神,我还不信……这哪是神啊,这是活的超级计算机!”
老王拍了拍我的肩,欲言又止:“丫头,你跟族长……”
“王组长,”我打断他,笑容依旧客气,“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去训练馆了。”
训练馆最里间的灯亮着。我换上训练服,对着沙袋踢了几脚,动作还是林应教的那些,可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前他会站在我身后,掌心抵着我的腰纠正发力点,呼吸落在颈窝,带着点痒人的温热。
现在只有沙袋沉闷的回响。
我踢得更用力了,直到脚踝传来酸胀感才停下。坐在软垫上喝水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的树影动了动——是林应。他靠在树干上,烟在指尖明灭,眼神落在我身上,像蒙着层化不开的雾。
我转回头,拿起毛巾擦汗,假装没看见。
实践组的考核最终推迟了一周。张沐找到我时,脸上带着哭笑不得的无奈:“祖宗,算我求你了,别折腾了行不?实践组的人现在见了我就哭,说考核场地被你帮后勤组改造成智能仓储示范点了……”
“哦,那挺好。”我翻着手里的代码手册,头也没抬,“利用率高。”
“好什么好!”张沐急了,“应哥这几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烟抽得快把屋顶掀了!刘婉她们都不敢去汇报工作,说他周身的低气压能冻死人!”
我合上书,看着张沐眼底的红血丝——他大概也没睡好。心里软了软,嘴上却更硬:“那是族长的事,与我无关。”
“怎么能无关?”张沐压低声音,“他那天喊你‘计算部部长’,自己回去抽了两包烟,在沙发上坐了整夜!他就是怕你受伤,嘴笨不会说……”
“张部长,”我站起身,往门外走,“还有事吗?没事我去医疗组看看新的监测系统。”
张沐在我身后叹气,声音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你俩啊,真是天生的一对倔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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