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应不对劲。
这个念头像根细小的针,悄无声息地钻进心里,时不时刺一下,提醒我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最先察觉到的是他的黏人程度。以前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挂在我身上,开会时眼神都得黏在我身上,现在却能一整天待在自己办公室不出来。我给他发消息,有时隔半小时才回,理由永远是“在忙”。
忙?他以前再忙,回我消息也从未超过三分钟。
那天我算完一组加密算法,起身想去他办公室找他,刚走到门口就被张沐拦了下来。“思怡姐,”张沐笑得有点心虚,“应哥去自然部了,说是那边系统出了点问题。”
我挑眉。自然部的系统上周刚被我重做过,比银行金库还结实,能出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我问。
张沐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小问题,应哥去看看就好,你别跑一趟了。”
我没再追问,转身回了计算部。心里那点不舒服像被潮水漫过,慢慢涨起来。
晚上回家,他倒是准时回来了,手里提着我爱吃的草莓蛋糕。“今天忙吗?”他像往常一样过来抱我,下巴蹭着我的发顶。
我往旁边躲了躲,没让他碰到。“还行。”语气听着有点冷。
他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又笑了笑:“怎么了?谁惹我们部长不高兴了?”
“没有。”我低头换鞋,“可能是太累了。”
他没再问,只是默默地把蛋糕放进冰箱,然后去厨房做饭。饭桌上,他像以前一样给我夹菜,把鱼肚子上最嫩的肉挑出来放到我碗里,可我总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飘向手机,像是在等什么消息。
吃完饭,我去书房处理剩下的工作。他进来过两次,第一次问我要不要喝牛奶,第二次说他要去书房处理点事。
我看着他关上书房门的背影,心里那点火气忽然就冒了上来。
狗男人,又想玩什么把戏?
以前恨不得把我锁在身边,现在倒学会晾着我了。是觉得把我追回来就万事大吉了?还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咬着牙,把注意力重新投到电脑屏幕上。屏幕上的代码像一串跳动的音符,组合成密不透风的防火墙。这是我新做的基地核心系统防护网,比之前的版本更复杂,更隐蔽,就算是顶级黑客来了,也得耗上三个月才能找到一丝破绽。
计算部的人都说我疯了,明明已经够安全了,偏要推倒重来。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需要这些密密麻麻的代码来填满脑子,需要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来压下心里的不安。
我太有天赋了,这是林应以前说过的话。以前我总觉得这天赋没什么用,甚至觉得是负担,可现在,它成了我的盔甲。在代码的世界里,我永远是绝对的掌控者,不会被冷落,不会被忽视,更不会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凌晨一点,我关了电脑,走出书房。客厅里的灯还亮着,林应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
听到动静,他立刻坐起来,把手机揣进兜里,笑着站起来:“忙完了?”
“嗯。”我没看他,径直往卧室走。
他跟在我身后进来,从背后抱住我:“还在生气?”
“没有。”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思怡,”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委屈,“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我心里一动,差点就软了。可转念一想,他这几天的反常,又把那点心软压了下去。“放开。”
他沉默了几秒,慢慢松开了手。
我转身看他,他的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亮,像藏着星星。“林应,”我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我别过脸,“我困了,睡觉。”
那晚,他没像往常一样缠着我,只是在我身边躺下,保持着一拳的距离。黑暗里,我能听到他翻身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直到天快亮才渐渐平息。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又气又乱。
其实我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害怕。害怕他又像以前那样,背着我做什么决定;害怕这来之不易的安稳只是一场梦;害怕他忽然又变成那阵抓不住的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的日子,林应还是那副样子。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他会按时回家,会给我做饭,会在我加班晚了的时候来接我,可那种黏在骨子里的亲昵少了很多。他不再追问我晚回的消息,不再因为我跟男同事多说几句话就摆脸色,甚至有时候我故意逗他,说“今天有个新来的工程师长得挺帅”,他也只是笑笑,说“哦,是吗”。
这反应让我更气了。
张沐他们也怪怪的。以前总爱凑在一起打趣我们,现在见了我要么绕着走,要么就是挤眉弄眼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思怡姐,下个月有空吗?”刘婉那天突然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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