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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播三分钟，弹幕就炸了：
【我舅舅也这样死的！医院说是流感！】
【TS-7的仓库就在我们小区地下！】
【政府发的水有蓝色沉淀物！】
“再看这个。”
我切换父亲被绑在病床的照片。弹幕立刻有内行人认出：
【输液袋编号TS7-0421！上个月郊外仓库被盗的就是这批！】
直播间人数突破五十万时，突然涌进来几百个空白头像账号，清一色刷着：
【造谣死全家】
【博眼球的贱人】
【已举报】
“水军来了。”大胡子啐了一口，“TS-7养的狗。”
小七转头叫了几声。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我赶紧调转镜头拍向海面：三艘快艇破浪而来，艇上的人穿着印有“网络监察”的马甲。
“继续播！”我咬牙稳住发抖的手，“家人们记住他们的脸！就是这些人！”
直升机探照灯突然打过来，直播画面瞬间雪白，信号开始断断续续。最后清晰的镜头里，我抓起父亲照片对准镜头：
“我爸叫蒋建国，前气象局工程师！他发现的——”
屏幕一黑。小七立刻叼起手机跳开，下一秒原来的位置就被子弹打出一串火星。
“进舱！”
大胡子拽着我往楼梯口冲。直升机广播循环播放：
“蒋新新，你已被列为一级危害分子……”
我死死攥着发烫的手机。黑屏前最后看到的数字是：在线人数203万。
船靠岸，老张跌跌撞撞地从船舱钻出来，胳膊上的绷带渗着血。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爸妈安全了，在7号安置点。有医生看着你爸打胰岛素……”他喘着粗气，“我答应过你哥的。”
我鼻子一酸，张了张嘴想说感谢的话，却被哽咽堵住了。
这时，我看到小七蹭了蹭老张的裤腿，猫眼里映出港口闪烁的警灯。
“快走！”大胡子把背包甩给我，“TS-7的搜查队马上到！”
“那你们呢？不和我一起吗？”我跳下船，站在岸边抱着背包，有些无措。
“我们有别的安排，你自己小心。”老张对我摆手。
我混在卸货工人里溜出码头。街角便利店的电视在播放通缉令：“蒋新新，女，26岁，涉嫌散布虚假信息……”
照片用的是我小说网站的作家头像，笑得很傻。
“要口罩吗？”收银台老太太朝我递来一个，“我孙女也是写小说的。”她指了指货架后门。
我扬了扬眉毛，看她的神色并不像是要告发我的样子，径直朝她所指的地方走去。
后巷垃圾桶旁，几个暖宝宝在特价处理。我抓了一把，挨个贴在路边监控探头上。我写悬疑小说之前所收集的日常信息，正在逐渐派上用场。
发热贴让镜头很快蒙上了水雾。
小七过来拽我裤脚。顺着它视线，我看见地铁站入口被纸板箱堵着，后面蹲着个穿军大衣的流浪汉。
“老张你认识？”他哑着嗓子问，递来半个烤红薯。
我点点头。他掀开纸板，露出“7号线停运”的告示牌：
“走通风管，第三个岔口右转。”
小七率先钻进管道，我跟着它往里面爬，外面传来狗叫声。
流浪汉忽然往反方向跑去，边跑边喊：“在这儿！TS-7的走狗们！”
通风管里有滴水的声音，小七的尾巴扫过墙面，在某处停下，它用爪子扒出一张字条：【7号通风管直通安全屋 老张】。
字迹潦草，还沾着蓝雪病的药渍。
管道起了震动，上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TS-7特工的对讲机杂音：“所有监控都失灵了……肯定在附近……”
我屏住呼吸，小七的瞳孔在黑暗里发着蓝光。
通风管里的铁锈味混着霉味直冲鼻腔，我快要憋不住了，幸好上方搜查队员的皮靴声渐渐远去。
“走。”我压低声音，跟着小七往管道深处快速爬去。
岔口右转，管道尽头是个被撬开的通风口。
推开铁栅栏，一股潮湿的冷风扑面而来，我张开嘴大口呼吸。
下面是废弃的7号线地铁站台。
站台上散落着报纸和空罐头，墙角的应急灯还亮着，说明城市的电力系统仍在运转。
站务员休息室的门虚掩着，里面堆着半箱矿泉水和几包过期饼干。
“至少能撑两天。”
我清点着物资，发现墙上密密麻麻的涂鸦和日期。最近的一条写着：“蓝雪病最后避难所——别相信穿防护服的人”，日期是三天前。
小七竖起耳朵，窜到站台边缘。远处隧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抄起一根铁管，却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大妈拖着麻袋走来。
“新来的？”她眯着眼打量我，从麻袋里掏出个发霉的面包，“吃吧，昨天从垃圾站捡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衣服，看起来她是把我当作同类了。
犹豫着接过面包，霉斑在掌心留下青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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